“娘子真好。”
陸觀瀾抬腳朝著李盡的腳上用力一踩,“我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又沒成親,將軍此話實在同那登徒浪子沒有分別。”
李盡被陸觀瀾這一腳著實踩疼了,卻還是忍著疼咬牙嘿嘿一笑,“娘子說得對。”
又是一腳。
道觀外的半山上,蒼和靜靜看著後院門。
身後,言卻的臉色卻不大好,“大成的二皇子當真不守信用。”
蒼和卻是一笑,“你覺著此事像是成墨不守信用?”
言卻頷首不語。
“我倒覺著,是我的這位好兄長瞞過了所有人呢,”蒼和說著,微微一側頭,看向了停在道觀門外的馬車。
先是騙過了成墨,接著騙過了皇后,再然後——騙過了陸觀瀾。
關於陸觀瀾的一切,他該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更曉得他的這位好兄長同陸觀瀾之間的情意是真。
也是如此,當初瞧見陸觀瀾的反應時,他才覺著李盡多半真如成墨所說死了。
如今看來,李盡還是比他想象中聰明些,也比他想象中有趣了些。
當初還以為,這樣便輕而易舉處置了李盡,這點事實在算不得難。
浪費他跑來大成一趟,本指望能同這位傳聞中的兄長會上一會,卻不想兄長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倒讓人可惜了大名鼎鼎的戰神。
可現在李盡既然還好好活著,那是否意味著,他在大成所留之日,也可再久一些?
也好看看,他的這位兄長,是否真的有本事回到大禹了。
這時候,言卻忽然開口,“此事要不要告訴大成二皇子?”
蒼和看著馬車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不用我們來說,他遲早會知道的。”
言卻頷首。
陸秉言得知祠堂著火時,才將把封王禮的章程給草擬了出來。
如今自己只是書令,不比從前的尚書之位,眼看著如今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就是想回去看看也實在不好當著還在忙的同僚們離開。
來報信的是府裡頭的家僕,卻不見趙管家。
陸秉言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一時忘了趙管家請辭回鄉,便問家僕趙管家在何處。
家僕便道:“趙管家早就離京了啊老爺。”
陸秉言這才想起趙管家已走的事。
可如今家中沒人管事,也不知情況如何,便問:“大小姐呢?”
家僕道:“大小姐這幾日都在院兒裡休養,也不見出來走動。”
不見出來走動?
想到從前陸觀瀾也不是個閒得住的,近來又豈會如此安生。
再想到陸經竹畢竟還懷著孕關在祠堂,雖說那日氣憤,願想著,不如就讓自己一狠心,親自清理了門戶,如此也好還陸家一個清白。
可如今想想,畢竟宮裡頭還沒有否認這個孩子,若真是認下這個孩子,那他所為豈不是謀害皇孫?
想到此,陸秉言也顧不得旁人,忙讓家僕備下馬就要趕回陸府。
前兩日還不覺得如何,這兩日受盡了冷眼勞累,便是越發覺著,手裡頭還是得攥住些籌碼。
陸家若沒了前途,那陸觀瀾自然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唯一能指望的,便只有陸經竹肚子裡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