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樑關城樓之上,李國公眺望遠處,夜色下雖瞧不清分毫,可他心中卻彷彿早已能看見什麼。
“大帥,少主來尋您了,”這時候,身旁走來一個將士,對著李國公道。
李國公擺擺手,示意將士退下。
這時候,就見李盡從城樓下走了上來,見著李國公便是一笑。
“阿公。”
李國公抬眼看了看天色,道:“當真還沒天亮就要趕路?”
李盡一愣,“阿公您怎麼······”
李國公一笑,“好歹也是我的孫兒,你想做什麼,我還能不知道?是京中有了動靜,還是你擔心你那位心上人?”
李盡聞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阿公您真是越老越不正經。”
李國公哈哈一笑,“我不正經?你那日信誓旦旦同我講說想娶別人的時候,可沒有不好意思。”
李盡輕輕咳嗽一聲,道:“安伯在京中查探到了一些動向,我也是時候回去了,否則——我怕我趕不及。”
李國公輕輕點頭,“你那位副將先行回京,可是還沒到?”
李盡道:“是,他假意帶著我的斂骨一路慢行,為的也是拖延時間,好叫對方覺著沒有威脅。”
“那你如今可知道,那‘對方’是誰了嗎?”李國公眼中的光忽然沉了下來。
李盡眉頭一皺,“孫兒不是很確定,可這一切,都指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李國公喃喃,“又是三皇子。”
又?李盡聞言有些不明白,當即問:“阿公何出此言?”
李國公看向李盡,眸光深沉,“如今你已經長大很多,有些事也是時候讓你知曉了。”
李盡愣愣地望著李國公,不知為何,心裡有種莫名的慌亂。
“一切,都是我的錯······”
李國公的語氣很平淡,可又分明聽得出那刻入骨髓的傷痛。
當年皇帝寵幸雲嬪,雲嬪卻仗著寵愛,為自己兒子鋪路,甚至將手伸到了朝堂之上。
雲汴一役,死傷無數,雲嬪因一己私利,竟將給將士們屬眷的撫慰金獨吞。
這件事傳到了當年的李國公耳朵裡,李國公實在不忍將士寒心,便上奏了皇帝此事,說的也無非只是讓皇帝不要太多專寵,應當多以國事為重。
誰知,這道奏摺上書沒過多久,邊疆又起了戰事,他忙於打仗,便無暇顧及朝中事宜。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兒子李牧,卻不知因何緣故入了獄。
待他得知這個訊息時,戰事剛歇。
他沒有來得及休息,便馬不停蹄地趕去京都,卻在半道上收到了兒子於獄中染病而亡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