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夜暴雨。
禾雨軒內的周素素卻是輾轉一夜。
臨到天色亮了,看著院子外頭落了一地的花,終是做出了選擇。
陸經竹自打罰跪後,也安穩了不少,每日只在院兒裡練習琴棋書畫,連宋月梅那邊兒都沒去。
阿梨稟報這些時候,陸觀瀾卻不甚在意,只問了句:“三姨娘呢?”
阿梨道:“三姨娘那邊,只將三小姐四小姐喊了去,奴婢聽她們院兒裡的丫頭說,見著四小姐後頭是哭著出來的。”
陸觀瀾笑了笑,沒說話。
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天,第二日一早,陸觀瀾便起身梳洗。
阿梨問:“小姐今日放心,奴婢已經交待好了小菊,這丫頭機靈著呢,萬不會有事。”
陸觀瀾打著呵欠道:“天子腳下的官眷丫鬟自然不會有事,只是莫叫人察覺便是。”
阿梨聞言點頭,為她髻上插了一支蜻蜓簪,笑道:“咱們小姐真是怎麼打扮都好看。”
陸觀瀾抬眼,望著鏡中的自己,眼底間,盡是疲憊。
阿梨瞧見了陸觀瀾眼底的倦色,有些擔憂道:“小姐是不是起太早了?”
陸觀瀾搖了搖頭。
她只是覺著,身在這大宅院裡頭,面對著宋月梅陸秉言周素素這一干人等,實在是太累了。
可累歸累,她卻沒辦法停下。
這些人,不該也不配活得好好的。
阿梨見她依舊神色懨懨,便又問:“那小姐是擔憂二殿下那邊處理不好三殿下的事嗎?”
陸觀瀾這才微微一笑,“我擔憂那個做什麼,他們自家兄弟的事,自然是自家解決,犯不著牽連上我一個外人,我也不必擔憂。”
阿梨點點頭,扶著陸觀瀾起身。
接著,又叫了兩個丫頭過來伺候陸觀瀾用膳,便帶著小菊出府了。
陸觀瀾用完早膳,正百無聊賴,就見趙管家匆匆忙忙地跑來。
陸觀瀾正喝著茶清口,見著趙管家如此急切,不由挑眉問:“趙管家這是怎的了?莫不是咱們家發生了什麼大事?”
趙管家道,“大小姐!春香死了!就······就埋在咱們府中!”
陸觀瀾雖早已知道此事,卻還是做出驚詫之色,連忙捂嘴道:“天吶!竟有這樣的事?誰做的?”
趙管家一臉的無奈,“就是不曉得誰做的,昨夜暴雨,今早老爺上朝時經過花園,就瞧見那矮叢後頭有隻腳,走近一看,便瞧見春香的屍首躺在那兒,許是被埋在那出,被昨夜的暴雨沖刷,就給衝出來。”
陸觀瀾心底忍不住冷笑一聲。
真當這埋人的是個傻子?將人埋那樣淺,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
這不明擺著有人把春香屍首挖出來,為的便是讓人以為,這是那昨夜暴雨所致,而春香之所以被人發現,也純屬意外。
陸觀瀾這樣想著,面上卻依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說起來,的確是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春香,我還以為,她真如宋姨娘那邊所言,是回鄉了。”
趙管家也是沒想到能發生這事,這府中的奴婢莫名其妙死了,若是傳出去,還不知怎麼說他們陸家。
這也就罷了,要是再有人報官,那官府派人來查出這些汙糟事兒,還不知往後老爺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