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被雲嬪這笑看得心底直發毛,就聽雲嬪忽然輕飄飄開口:“行了,下去吧。”
宮女聞言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忙不迭起身頷首退下。
齡嬋剛在外殿坐下,就聽見雲嬪的聲音傳來——
“喲,這麼一早便來,淑嬪妹妹莫不是興師問罪來了吧?”雲嬪從內殿出來,瞧見齡嬋正在椅子上坐著。
齡嬋笑著起身,朝雲嬪微微施禮,“姐姐說笑了,這時候已經不早,怎能說妹妹一早便來呢。”
雲嬪懶得同眼前人扯嘴上功夫,索性也坐下,道:“倒是不知淑嬪妹妹今日怎的有空來雲熹宮了,按理說······”說到此,頓了頓,仔細朝齡嬋的臉上看去,“不該是去賢妃宮裡探望一番的嗎?”
齡嬋一笑,直直注視著雲嬪,“雲嬪姐姐又怎知,我該去探望賢妃娘娘呢?”
雲嬪眉梢挑了挑,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不過是聽人說起,淑嬪妹妹去過朱華宮罷了。”
齡嬋呵呵一笑,“是妹妹多想了,姐姐該不是聽皇上說起吧?妹妹斗膽向皇上請了旨,便是想著自打入宮起,還未曾見過賢妃娘娘。如今得以一見,便是覺著,賢妃娘娘果真如傳言一般,和善可親、賢良大度。”
這字字句句都好似在打雲嬪的臉,雲嬪聽在心裡也覺刺耳不已。
奈何昨夜剛復寵,也並未全然摸清眼前這個賤人的路數,若是貿然針鋒相對,恐怕會惹得皇上惱怒。
此等得不償失之事,可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淑嬪妹妹說得是,賢妃娘娘的確秀外慧中,在宮中這麼些年,待人也是最為和藹的,”雲嬪接過齡嬋的話,笑著附和。
齡嬋見狀面上卻露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几,又扭頭看向雲嬪,“不過若要說起來,這宮中待妹妹最好的,還是麗妃娘娘了。早前妹妹雖稟報過麗妃娘娘,說了想去給賢妃娘娘請安。麗妃娘娘也寬容得很,並不在意這些,讓妹妹我只管去便是。”
此話一出,雲嬪立馬忍不住脫口而出:“什麼?”
自己原以為能用來挑撥離間的事,麗妃竟都知道?
那如此,她這樣派人前去說道一番,豈不是在麗妃面前顯得尤其刻意了。
如此一來,麗妃定然會更加防備於她。
她所謀劃的一切,身邊多一個敵人,對她自己便是多一分危險。
齡嬋看著雲嬪一臉灰暗的臉色,卻是微微一笑,忽而站起身來。
“雲嬪姐姐,有些事就算你不說,別人也知道你在做什麼,以後還是少管閒事,少生事端吧。”
說著,一轉身,頓了頓,又回頭看向那茶几,“關於待客之道,想來雲嬪姐姐該是比我更明白才是。”
話落,便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雲嬪愣在原處,目光移向方才齡嬋坐著的茶几上。
宮女們沒有奉茶,這本是一件小事,可不知為何,在今日看來,卻好似她做了一件極為不堪之事。
方才淑嬪之話言猶在耳,竟叫她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不可能,那件事淑嬪不可能知道。絕不可能。
對於陸觀瀾昨夜晚歸的事,陸秉言好似壓根兒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