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節心中已然動搖,若他真有事,使節又得知其人乃我心上之人,為何還能如此泰然自若地問我恨不恨自己?”陸觀瀾端過茶壺,又為自己和聞若非倒上茶。
“我倒真有些佩服你了,聽聞你還未及笄,也不過這點兒年歲,若說對付對付家宅之事,倒還不算什麼,為何對於這等的權勢之謀,你也似相當嫻熟?”聞若非說著,端過新倒上的熱茶,放在嘴邊吹了吹。
陸觀瀾卻道:“希望他能在我及笄前趕回來,否則——”說著,瞥了眼聞若非,“那醫仙族人便再晚些請來也無妨。”
“你!”聞若非險些被嚥了一半的茶嗆住,指著陸觀瀾一副後悔之色。
嚥下口中的半口茶後,聞若非又道:“說來我也是好奇,陸大小姐難道真打算僅靠銀子便去把醫仙族的人請來?如此,是否太過小看了醫仙族之人了?”
陸觀瀾看向聞若非,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說到底,使節如今還是不大信我罷了。今日這番敘話,除了聽使節說起那於我而言絲毫沒有興趣的西蕘往事,便是一件當下之事都未曾交待。這一切的一切,還都是憑藉我自己猜想而出,要說這聯手不聯手的,作不作數好像也不大重要了。”
聞若非一聽這哈,連忙輕咳一聲,“在下並非這個意思,陸大小姐莫要誤會了。”
“誤會?那若我告訴時節,我的師祖同從前的醫仙祖是故人,我師父也同如今的醫仙是故人呢?如此,使節又是否小瞧我了?”陸觀瀾邊說著,拿起桌上一塊點心,漫不經心地掰開來。
聞若非當即怔住,“此話當真?”
陸觀瀾並未回答,只是瞥了一眼聞若非,不再開口。
前世成野在戰場上險些喪命,便是她連夜快馬,在西蕘邊境的醫仙谷找到了正在和師父下棋的醫仙。
用著無數的人參吊著氣,又有醫仙趕來後的施針調養,這才讓成野留下一條命。
今生她可不願浪費此等人情,就為了救一個負心男人。
再說了,聞若非身邊女子身上的毒,在旁的大夫看來束手無策,可在現世醫仙面前,還真算不得什麼。
不過是去求一味藥便行的事,還能收穫一個西蕘的廢太子,還是挺划算了。
想到此,她不禁勾起唇角。
自己何時還真成了個商人?
聞若非方才還半信半疑,如今卻有些真的信了。他當初的確有打聽到,這個陸家大小姐是如今畫仙的弟子,雲遊在外的畫仙和同樣雲遊在外的醫仙的確也有交情,如此說來,讓陸觀瀾請來醫仙族的人,的確不是什麼難事。
想罷,聞若非索性衝陸觀瀾拱手道:“那便在此謝過陸大小姐。”
陸觀瀾卻一擺手,“所謂聯手,所謂交易,你還未替我辦事,怎的就先謝過我了?若是辦不成,這醫仙族人嘛,我自然也是請不來的。”
聞若非正色,“陸大小姐請講。”
陸觀瀾忽然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半晌,才回頭,“你究竟還有多少勢力,你和成野具體謀劃的究竟是什麼,接下來你們要如何做,我全都要知道。”
是夜,雲熹宮內滿宮通明地等了半晌,才見皇帝的儀駕緩緩從長廊處而來。
“雲麗呢,”雲嬪正坐在妝臺前,瞥見身旁的大宮女雲麗不見,便問起一旁的宮女。
宮女頷首,“回娘娘,雲麗姐姐說是去給您看著湯藥了。”
雲嬪點點頭,擺手讓宮女退下。
隨即又喚來內官,“陛下還沒從勤政殿出來?”
還沒等內官回話,就聽寢殿門口傳來一聲朗笑。
雲嬪循聲望去,就見皇帝正一臉笑容地望著自己。
雲嬪當即起身,朝著皇帝走去。
到了跟前微微頷首行禮,繼而抬眼一臉嬌怯地看向皇帝,“皇上您終於捨得來看臣妾了?”
聽雲嬪嗔怪,皇帝卻是輕輕一笑,伸手一把摟住了雲嬪,“愛妃這是怨怪朕了?”
跟在門口的趙全見狀,立馬示意殿中的內官趕緊出來,隨即懂事地合上殿門。
雲嬪順勢身子嬌柔地軟倒在皇帝懷裡,抬手一戳皇帝的胸口,道:“皇上這是心裡沒有臣妾了?”
皇帝嘴角含笑地低頭看著懷裡人,“怎會。”
說罷,雙臂一抬,一把將雲嬪抱起,朝著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