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野聞言卻是冷笑一聲,“他便是為著離開西蕘才來此,若非惦記著他手裡頭還有些舊部,本殿下又豈能理會這廢太子。這樣的身份,拿什麼請醫仙族的人來?”
此刻星月暗淡,九香樓內燈火映照下,人的臉上泛起陣陣奇異的光暈。
“那你告訴我,你一個官眷小姐,能做什麼?”聞若非好似忽然認真起來,當真正色朝陸觀瀾問道。
陸觀瀾輕笑一聲,“若是可以選的話,這陸家嫡長女,我是半點兒都不想做,更半點兒不想同我那好父親有半分瓜葛。”
“你若是沒了陸家嫡女的身份,那你還能剩下什麼?”聞若非道。
“銀子。”
聞若非一愣,“銀子?”
陸觀瀾點頭,“是,銀子。我母家的票號由我繼承,不僅在大成,也有大禹和西蕘的分號,只不過這些都在暗裡進行。之所以不被人察覺,便是西蕘和大禹票號明面上的主人同蜀中劉家沒關係罷了。”
聞若非頭一次覺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年歲不大的小姑娘,好似比他想象中還要有城府。
陸觀瀾看著聞若非神情的變化,心下一笑。
若非她去了私宅,孫嬤嬤告知於她此事,還拿出了票號在西蕘和大禹的賬本,她也是不會想到,原來劉家的生意竟做得如此大。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便覺著,這世上銀子能解決太多事了。
在去蜀中之前,她不過覺著,能回去見見外祖父和外祖母便是好的,能繼承母親應得的一切而沒有被人奪走,她便已是慶幸無比。
再後來,她使銀子的地方多了,阿梨也總說她花錢如流水。
她甚至想過,長此以往,不如自己也尋處別的生意來做,這樣兩門生意做著,正好補了她用出去的大半。
而後,便忽然得知,曾外祖父和外祖父為她留下的,可不止這些。
這些財富,已經足夠她無憂無慮衣食無憂又富貴的過一輩子了。
“你同我講這個,就不怕被人知曉?”聞若非問。
“既然要聯手,那有些事便不必隱瞞,譬如我富有,又譬如······使節您究竟在西蕘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呢?”陸觀瀾一副頗為好奇的模樣,忽而伸手撐著下顎,微笑著注視著聞若非。
聞若非看著陸觀瀾一雙滿是笑容的眼睛,甚至還能感覺到她面紗下的臉上,此時也全然含笑。
“為何會問這個?”聞若非又回到桌前坐下。
陸觀瀾抬手端起茶壺,為聞若非又倒上熱茶,“若非使節此番讓那高手出現,我想,我也不至於會琢磨使節的身份。”
聞若非接過茶盞,並未喝上一口,而是皺眉問道:“不過是身邊有一個武功稍好之人,為何就容得陸大小姐猜測身份了?”
陸觀瀾又是一笑,“使節不都說了嗎,我身邊也有位身手不錯的丫頭,這丫頭的身份想必使節應是知曉的,能讓這丫頭打不過的,可並非普通的江湖高手了。”
聞若非這才喝了口茶,“若我告訴陸大小姐,我在西蕘究竟是什麼身份,陸大小姐就能保證替我請來醫仙族的人?”
陸觀瀾神色一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