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墨見母妃不說話,便接著道:“母妃可見過那錦華宮的淑嬪娘娘了?”
賢妃眉頭微微一蹙,“您今日怎的會問這個?”
成墨道:“這個淑嬪究竟什麼來歷,母妃可曉得?”
賢妃不語。
“兒臣想請母妃幫忙,”說著,成墨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
賢妃接過,瞧見竟是陸觀瀾的信。
陸觀瀾信上所言,便是想請成墨幫忙查探一下淑嬪的底細,可信中內容卻並無交待其因為何。
賢妃不由有些奇怪,“她為何有求於你?”
成墨笑了笑,“兒臣也想過這個問題,說起來,母妃恐怕不瞭解,我同陸家大小姐早前便一直私有往來。母妃一心念著不想讓她攪入這宮中,可實則,她早已同兒臣站在了一邊。”
賢妃一愣。
“可她不是同李盡······”
賢妃話還未說完,就聽成墨打斷道:“那不過市井傳言,母妃豈能輕信,若非她同兒臣親近,又怎會與兒臣說起這些。”
賢妃看著自己兒子此刻眼巴巴望著自己,就好似這一切不過都是她點頭便能允下的事。
可是這陸觀瀾,真的同自己兒子才是一邊?
那如此說來,之前所謂同李盡的牽扯瓜葛,不過都只是李盡和皇后的一廂情願?
難道,真是她想錯了?陸觀瀾同墨兒才兩情相悅?
若真是如此,那她豈非棒打鴛鴦了許久?可為何她總覺著,事情並非如此呢?
陸觀瀾若真心繫墨兒,那日獵場之上,墨兒又為何不惜賭上陸觀瀾的清白。
想到此,賢妃將那信給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道:“淑嬪的事,本宮可以查,近來你也少生事端,總歸這宮裡頭也待不大長久了。”
成墨沒明白賢妃的意思,有些疑惑道:“母妃說的待不長久是何意?”
賢妃不語,只是面色溫柔地看向成墨。
只有她的墨兒不成為儲君,到時封王后,她便早早請旨,讓墨兒前去自己封地,也不必在這京中久留。
至於她,若是可以,隨著墨兒一同前往自是好的,可若是不能夠,那她便回皇寺,在佛堂度此餘生。
見賢妃不願回答,成墨只得換了個話頭,“說來,兒臣倒是沒見過外頭那個什麼姜嬤嬤,瞧著也是古怪得很。”
賢妃聞言收回思緒,道:“姜嬤嬤是在皇寺之中照顧過本宮的一個燒火嬤嬤,本宮念受了她的恩,這才讓她跟著回宮。楚月如今不在,本宮身邊能再多個人也是好的。”
成墨點點頭,隨即道:“方才見母妃疲倦,兒臣此番前來倒是打攪了母妃歇息,這便告退。”
賢妃沒有攔他,只是點點頭,側過頭去。
見賢妃又闔上眼,成墨便輕聲退了出去。
走到院兒裡時,瞧見那姜嬤嬤還在,手中的銀剪已然放下,正仔仔細細地撥弄著瓶子裡的花束。
沒由來的,他忽然走上前,“姜嬤嬤在皇寺待了多久了?”
姜嬤嬤並未扭頭看他,只是笑了笑,道:“有個二三十載了吧,怎的?殿下也想去皇寺待上一待?”
此話姜嬤嬤說得冒犯,可成墨卻並未惱,而是接著問:“瞧嬤嬤這年歲不小,在這宮裡成日裡伺候母妃,不嫌累嗎?”
“二殿下,”姜嬤嬤忽然扭頭,眼睛直勾勾看向成墨,“活著便已很累,又何必多思多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