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聞言眉頭一皺,“自然。”
誰知,皇帝話音剛落,卻見陸觀瀾驀地跪了下來。
陸秉言當即一怔。
雲嬪更是覺著莫名其妙。這陸觀瀾今日這是唱的哪兒出?
皇帝見狀臉上露出一絲錯愕,隨即眼神古怪地看著陸觀瀾問:“你這是做什麼?”
就聽陸觀瀾垂眸頷首道:“民女確有一心願,”說著,又朝著皇帝抬起頭來,“還望陛下能為民女父親和戶部尚書王大人之女王沁兒賜婚。”
此言一出,陸秉言終是抑制不住臉上的神情,一臉古怪又驚異地盯著跪在地上的陸觀瀾。
雲嬪倒是沒想到,陸觀瀾明明得了這樣好一個彩頭,若換做尋常女子,那便也該是為著自個兒的終身大事考慮一番。
可這陸觀瀾倒好,不考慮自個兒的,反倒為著自己那剛死了夫人的爹操心婚配。
皇帝也覺奇怪,便問陸觀瀾,“你當真就這一個心願?”
陸觀瀾朝著皇帝叩首,言辭懇切,“民女確只有這一個心願。”
皇帝這時將目光投向陸秉言。
這婚配喜慶之事,原不能在喪期內舉辦,若是違了這樣的禮法,難免被世人所詬病。
可若是聖恩,那陸秉言就算作為禮部尚書深知這其間禮法,也不敢違抗聖命。
陸觀瀾這番請求,還真著實為著自家父親著想。
陸秉言此刻心中百般滋味。要說能得皇帝賜婚,不用再等些時日便能迎娶王沁兒,他自然是高興。
可比起這個,他更想陸觀瀾所提的請求是能成為皇子妃。
想到此,陸秉言立馬一副慈愛模樣,望著陸觀瀾,柔聲道:“傻孩子,你可要想好了,當真是叫陛下為你完成此願?”
陸觀瀾當然聽懂了陸秉言的意思,擺明了是想讓她改變主意,好讓自己攀上天家這門親事。
可陸觀瀾卻又開始裝瘋賣傻,一臉疑惑不解地扭頭看著陸秉言,“女兒自然當真的,父親一生為著家中操持,自打母親過世,父親您實在消瘦許多,如今家中沒個主母,不僅府中上下沒人打點,更是無人在父親身邊噓寒問暖地照顧著,女兒看了著實不忍。”
陸觀瀾此番話說得格外懇切,好似真心為著這位父親著想,沒有一點兒私心一般。
陸秉言頓時無語,只得轉過臉去,扯出一張笑臉對著皇帝,“看來,小女心意已決,實在讓微臣慚愧。”
皇帝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些可惜,陸觀瀾竟未提出想嫁與成墨。
便試探陸觀瀾道:“朕大概有些話沒能同你講明白,這不太過份的要求,自是不包括婚嫁。”
皇帝就差把“你可以提出嫁給朕做兒媳”的話說出來了。
可陸觀瀾卻還是眨著一雙幽深的眼睛,看似天真般笑著道:“那陛下這意思,便是答應民女了?”
皇帝這才反應過來,陸觀瀾所言這陸秉言和王沁兒之婚事,也是在說那婚嫁。
再問也是無果,陸觀瀾這樣聰慧之人,又豈會不知他方才言外之意。
想來,陸觀瀾也是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這番容貌,配不上成墨。
既如此,他且再瞧瞧便是。如今成墨對著這陸觀瀾正是情盛,也該讓那孩子冷上一冷,莫叫兒女私情耽誤了大業。
如此一想,皇帝便點頭,“朕今日便允了你,明日朕會擬一道聖旨,將王尚書之女王沁兒賜婚於你父,如此,可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