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野聞聲扭頭,瞧成昊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便笑了笑,“這些話,大哥在弟弟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切莫叫父皇聽見。”
成昊冷哼一聲,“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的心思?”
成野面色一怔,眉頭也忍不住皺起,“大哥此話何意?”
成昊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母妃同我說了,皇后的仲夏宴上,你可是對著那陸家二小姐尤其上心,可奈何,那陸秉言對你什麼態度你也瞧見了,想來,不會把女兒嫁給你,反倒想許配給成墨,我心知,你對成墨也是不滿,今日瞧著父皇對他大加讚賞,你怕是更加擔心,同陸家那二小姐的婚事無望吧?”
成野心下卻是一鬆,抬眸看著成昊,面上露出憂色,“大哥知我心意,我自知才疏學淺,同大哥和二哥都不能比,卻是不想,如今連著心愛之人也要拱手相讓。”
成昊卻是哈哈一笑,“此事你不必擔憂,自有大哥為你做主。”
成野的眸光動了動。
心道,蠢材。
勤政殿內,皇帝甫一坐下,就見成墨忽然跪了下來。
皇帝也是一愣,皺眉問:“你這是做什麼?”
成墨低眉頷首,“還請父皇饒恕兒臣的欺君之罪。”
皇帝聞言一驚,擺手遣退殿中宮人。
這才道:“欺君之罪何來?”
成墨沒有抬頭,只是道:“婉拒合縱之邀的提議,並非是兒臣想出。”
皇帝面露疑惑,道:“不是你,那又是誰?是你門下謀士?你今日可是來為其討賞的?”
成墨這時抬首看向皇帝,“卻是為討一恩賞,卻並非為著謀士。而是——”說著,成墨頓了頓,見皇帝臉色並無不悅,便繼續道:“陸家嫡長女,陸觀瀾。”
“陸觀瀾?”皇帝聞言喃喃。
這才想起,這個陸觀瀾他是見過的,那日就在雲熹宮內,這小丫頭臨危不懼,倒的確讓他刮目相看。
只是,聽聞這丫頭容貌盡毀,那日所見,也是紗巾掩面,見不得人。
想到此,皇帝眼光冷了幾分,道:“陸觀瀾朕倒是記得,這丫頭心智尚佳,但那容貌嘛······粗鄙,實在入不得眼。”
成墨卻道:“父皇,陸觀瀾她並非您心中所想,她滿腹才學,才智過人,能提點兒臣一二。若非如此,兒臣又怎能有此提議。說起來,救了邊疆百姓的,不是兒臣,是陸觀瀾。”
皇帝當即不悅,“你說那陸觀瀾為你提點了一二,才叫你想出了此提議,可她為何不去提點她父親?朕記著,那日議政殿上,昊兒可是當著眾臣子的面問了陸秉言此事,陸秉言那時可什麼都沒答出來。”
成墨一頓。
的確,若非知曉陸觀瀾家中遭遇和境況,又怎能理解陸觀瀾為何要來找他,而不是將此事告訴自己父親,好叫一家人都得了封賞,叫自己父親由此擢升呢。
只是,這畢竟是陸觀瀾的家中之事,既不足為外人道,他也不好在父皇面前闡明。
便道:“因為,兒臣心悅於她。”
皇帝聞言錯愕,隨即怒斥:“胡鬧!”
“那陸觀瀾如此容貌,怎能入做天家兒媳!你怎會生了如此念想!”
成墨卻不卑不懼,叩首道:“還請父皇成全。”
“你!”皇帝被眼前這二兒子氣得夠嗆。
“你可知,你究竟是什麼身份!”皇帝緩了半晌的氣,這才又開口。
成墨目光從容,神色也是無比的淡定,“父皇的兒臣,母妃的孩兒。”
“你還是當今的二殿下!你朕最看重的兒子!”皇帝好容易緩下去的怒氣又湧了上來。
成墨卻是一笑,“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