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陸家二小姐也是有心,還想著親手為殿下縫製荷包,”雨竹將荷包放置妥當,笑道。
成野卻是眉頭一皺。
有心?他那日從宮人手裡頭拿到荷包,還以為是陸觀瀾送來的,誰知,那宮人卻說,是陸經竹送的。
也不知為何,他心裡頭竟有些失落。
近日議政殿上,看著陸秉言被成昊為難,成墨站出來替陸秉言解圍,他也想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
從議政殿出來,他便在想。他究竟是為著陸經竹,還是為著陸觀瀾。
若要相比,自然是陸經竹容貌更甚那個已經毀了容的陸觀瀾,可他這心裡,卻時常想起陸觀瀾來。
好似相見的這幾次,陸觀瀾從未正眼瞧過自己。
雖說自己家世不如成墨,可到底也是當今三皇子,他也知道,那些朝臣私底下是瞧不起自己,覺著自己沒有爭儲位的資格,可他卻知道,自己的能力遠在成昊之上,成墨也比不得自己的謀算。
可他沒有一個勳貴母家,便只能在成昊和成墨面前低頭。
他是不甘心,更不甘心就連陸觀瀾這樣一個尚書之女都敢低看了自己,還如此的毫不掩飾。
說起來,陸觀瀾親孃已不在人世,空有一個嫡女身份,又容貌盡毀。
如此身世,該是懂他的苦楚,成為他的知心人才是。
可他看陸觀瀾時,陸觀瀾那眼神裡,卻冷得能結出冰刀子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陸觀瀾她究竟是為何?難道也同那群凡夫俗子一般,瞧不上他這個沒有母家做靠山的不受寵皇子?
雨竹見這殿下不說話,以為自己又說錯什麼了,忙道:“殿下,這陸家二小姐,倒是對殿下可心,只是,這身份卻不大與殿下相配。”
成野聞言扭頭,“身份?我也是庶出,你是說,陸經竹的庶出身份,與我不相配?”
雨竹曉得自己這回是真說錯話了,忙又跪了下來,“殿下恕罪!是屬下口無遮攔!屬下無意冒犯!”
成野一擺手,眉頭皺著,頗有些心煩,“起來吧,”說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你說,秋獵之時,陸觀瀾會不會來?”
雨竹剛站起身,聽見殿下問自己這個,又想要跪下去。
他哪裡知道,那陸家大小姐會不會去秋獵。
見著雨竹一副為難之色,成野嘆了口氣,“罷了,她一定回來的。”
雨竹在一旁聽著殿下似是自言自語,卻半句話也不敢說了。
他只是有些奇怪,同樣是陸家的小姐,雖說陸家二小姐只是家中姨娘所生,可看得出來,將來能有大造化的,只有那陸家的二小姐。
至於陸家大小姐,就單單容貌盡毀這條,便入不得陛下法眼了。
可也不知殿下著了什麼魔,放著一心為著自己的陸家二小姐不理會,偏偏上趕著去親近那個大小姐。
他每每瞧著,那大小姐都不像是對殿下有意。想來,也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一樣,瞧不上殿下。
成野垂眼,卻再也看不進去書卷,只是在想,秋獵當日,若是陸觀瀾來了,他該怎麼去見她一面。
他就不信,他貴為皇子,若對她說些推心置腹之言,她陸觀瀾還能不動搖。
成墨接到陸觀瀾遊湖之邀時,心中有些莫名的高興,卻又有些疑惑。
前些日子見著陸觀瀾對自己的態度,他便以為,陸觀瀾從今往後不會再理會自己,豈料如今卻又找上了他。
楚玲在一旁瞧著自家殿下一臉的遲疑,便笑道:“殿下莫要多想,說不定陸小姐這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