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回頭,目光沉靜地看著雲嬪。
雲嬪心中一顫,卻是沒想陸觀瀾的眼神竟這樣叫人背上發寒。
“癥結不在此,”陸觀瀾平靜道,“不知為何,雲嬪娘娘就只覺著,喜蓮若是下毒兇手,謀害的便是娘娘您,可娘娘您怎的沒有想過,陷害,也是害呢?”
雲嬪眉頭一皺,“陸大小姐,此話何意?”
陸觀瀾這時卻驀地轉身,快步走到雲熹宮一個小宮女旁,問到:“雲嬪娘娘可是頭一回吃蒲桃?”
那小宮女一愣,支支吾吾道:“不······不是,咱們娘娘最喜食蒲桃,便是每年進貢,陛下都會給咱們娘娘留下好些送來。”
“那雲嬪娘娘她,往日可有用銀針驗著蒲桃之中是否有毒?”陸觀瀾接著問道。
雲嬪聞言心道不好。
卻只聽那小宮女想也沒想便道:“未曾。”
話落,陸觀瀾笑著轉身。
雲嬪眼裡盡是不可思議。陸觀瀾她······她竟是早已想好了。
這小宮女不是外頭的雜活宮女,也不是她的心腹,卻是在殿中服侍的。
就是這樣的宮女,口中所問才都是實話。
陸觀瀾問的並非一些不可說之事,那小宮女便未曾留心,只當是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便都想也不想便答了。
如此,才真的中了陸觀瀾的圈套。
陸觀瀾這既是在為自己開脫,也是在給她下套。
她竟是沒想到,從一開始一言不發的陸觀瀾,早已在心中盤算好了這一切,就等著如今這會兒呢。
這時,就聽陸觀瀾又開口了,“雲嬪娘娘喜食蒲桃,不僅是陛下,更是連皇后娘娘都能放在心上,今日才特意讓梁嬤嬤送了蒲桃來。可雲嬪娘娘既不是頭一回吃這蒲桃,往日也並未用銀針試毒,為何偏偏今日就要讓喜蓮姑娘拿銀針出來?想必,在場雲熹宮之中的人也都瞧見了,喜蓮姑娘將蒲桃打翻在地,雲嬪娘娘就看了一眼,便讓喜蓮姑娘拿銀針驗毒,到底是雲嬪娘娘火眼金睛吶。還是說,雲嬪娘娘早已料到,往日的蒲桃是沒毒的,偏巧今日的就有毒了?”
此話一出,皇后也才恍然。
眾人竟都未曾想到這點,未曾想到,今日所有的反常之舉。
陸觀瀾這才朝著皇后跪下,道:“還請皇后娘娘明鑑。”
就在皇后一時不知如何決斷之時,忽聽殿外傳來內官唱喏:“皇上駕到——”
此時雲嬪正值下不來臺,聽見皇帝來了,心下一喜,忙抬袖掩面,眉頭也微微蹙起,毫無先前對待皇后的驕縱之樣。
陸觀瀾餘光瞥見雲嬪的模樣,不由一笑。
前世她還想著,怎的雲嬪那樣喜歡陸經竹,如今看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時,殿內眾人也都起身行禮。
殿內的宮人們也都跪下。
就聽得一道略帶焦急的聲音——“雲嬪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