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她見過後宮不少事,可她確是從未想過,雲嬪會這樣對她下手。
如此,倒真叫她措手不及。
雲嬪看出了皇后的驚詫,曉得皇后壓根兒沒料到有這一事。
正因為沒有料到,便沒有提早留什麼心眼兒。如此,皇后便能忍吃了這啞巴虧了。
雲嬪一邊想著,嘴角笑意更深。
滿座之中,最為詫異懼怯的只有陳若萱。
聽見雲嬪說什麼皇后宮中,蒲桃下毒。陳若萱便忍不住拉住陸觀瀾的衣角,低聲問:“陸姐姐,我有點兒怕。”
陸觀瀾輕輕拍了拍陳若萱的手,柔聲道:“別怕,此事咱們別開口便是。”
終究這是皇后和雲嬪的事,若是皇帝看在李家的份兒上,不予計較,那皇后今日便無事。
可若皇帝像成野對待陸經竹一般,只為雲嬪討個所謂的公道。那皇后今日,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被雲嬪扒層皮。
此事並非她們能左右,她也不想左右。
為今之計,不是如何保全自己,而是要瞧出,雲嬪這場戲裡頭,有多少叫人懷疑,又難以說通之處。
她這會兒子仔細看著雲嬪,便是在瞧,雲嬪有何破綻。
這時,皇后似乎鎮定許多,又坐了下來,皺著眉頭問:“那你的意思是,本宮在送來的蒲桃裡下毒?”
雲嬪一笑,“臣妾可沒這麼說,是皇后娘娘自個兒說的。”
皇后語塞。
賢妃見狀,道:“雲嬪妹妹,凡事都得講究一個證據,否則,豈不是人人只要一張嘴便能將黑白曲直給顛倒了?”
雲嬪看向賢妃,眼神裡盡是輕蔑。
“這事兒,可是我雲熹宮全宮上下都親眼瞧見了的,對了,”說著,雲嬪又扭頭朝陸觀瀾看去,“陸大小姐和陳大小姐不也瞧見了嗎?”
成墨自始至終都沉默著,直到聽見陸觀瀾也牽連其中,這才將目光又落在陸觀瀾身上。
皇后和賢妃也都朝陸觀瀾看去,卻見陸觀瀾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也只是靜靜望著眾人。
雲嬪又開口道:“陸大小姐,你說是嗎?”
一旁的陳若萱手一抖,拽住陸觀瀾的袖口。
陸觀瀾望著雲嬪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卻忽然笑了。
“民女只看見,雲嬪娘娘讓人用銀針試毒,至於這毒從何而來,民女又怎會曉得呢?”陸觀瀾一番話滴水不漏,便是在告訴眾人也是在告訴雲嬪。
她只看見了毒在雲嬪口中的葡萄裡,至於那毒是誰下的,又是否出自皇后之手,她便不知道了。
成墨聽了也不由一笑。
陸觀瀾果然就是陸觀瀾,若是尋常的閨秀小姐,這樣的場面之下,恐怕連話都說不明白了,遑論如此淡定從容。
雲嬪聞言卻是冷笑,“既然左一個不認,右一個不曉得的,那不如,讓曉得這件事的人來,如何?”
雲嬪說著,又朝皇后看去。
皇后眉頭緊鎖,卻也不懼,只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