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萱會意,便讓陸觀瀾走在前頭,自己則跟在陸觀瀾三五步的後頭。
宮女領著陸觀瀾一路進了殿內,便請陸觀瀾先坐下,說是雲嬪娘娘還在料理她親手種的花草,等會兒便來。
陸觀瀾也只是一笑,頷首道:“無礙,雲嬪娘娘慢慢來便是。”
那宮女微一欠身,隨即轉身退下。
陳若萱在陸觀瀾身旁坐下,四處打量了一番,小聲道:“都說陛下甚是寵愛這雲嬪娘娘,如今見著這雲熹宮,真可謂名不虛傳。陸姐姐你瞧見沒,那塊屏風,可是實打實的整面蜀錦。用蜀錦來做屏風,也太過奢華了些。”
陸觀瀾一邊聽著陳若萱絮絮叨叨,一邊注意著殿內情形。
不知為何,從方才進殿後,除去那引路的宮女,這殿中便無一人。
照理說,雲嬪這樣的性子,巴不得身邊一萬個人伺候,又怎會忽然將宮中之人裁減。
她總覺著,這其間有什麼蹊蹺等著她。
等了好半晌,等得陳若萱在一旁都有些犯困,也沒再在陸觀瀾耳旁喋喋不休。
陸觀瀾眼見著時辰不早,若是雲嬪叫她來,只是為了同前世一樣,叫她來此等上半日,倒也沒什麼,況且前世是站著跪著,這一世還是坐著等。
若是雲嬪再不露面,大不了她走了便是。
到時便說是同皇后約好了,雲嬪這邊自然不好說什麼,也不敢爭辯說她不敬。
畢竟將官眷叫來殿中圈禁一般的等著,傳出去可不好聽。
正在這時,卻忽見殿外走來一人,竟是梁嬤嬤。
梁嬤嬤一見陸觀瀾在此,也是沒想到,神色間有些錯愕。
這時,先前引路的那個宮女又從殿外進來,見了梁嬤嬤便笑道:“梁嬤嬤今兒怎的來了,皇后娘娘那邊可是缺不得人伺候的。”
梁嬤嬤笑了笑,將手中的食盒遞上,“皇后娘娘讓我拿些西域進貢的葡萄來,說是雲嬪娘娘愛吃,還讓奴婢問問,雲嬪娘娘何時過去,今兒可挑了雲嬪娘娘愛看的戲文。”
那宮女一臉笑容地接過,頷首道:“雲嬪娘娘這會兒子還在忙著呢,嬤嬤且先回去給皇后娘娘覆命,奴婢這就去催催。”
梁嬤嬤點點頭,便轉身欲走。
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忍不住看向陸觀瀾,行禮道:“卻是不知,陸大小姐怎的在此?”
沒等陸觀瀾開口,就聽那宮女道:“梁嬤嬤您可真是愛管閒事,咱們娘娘聽說陸大小姐頗得皇后娘娘的喜歡,這不,也想瞧瞧究竟是什麼樣的可人兒,才能得皇后娘娘如此厚愛,便給請來了。”
梁嬤嬤狐疑地看了眼陸觀瀾,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再望了一眼陸觀瀾便走了。
梁嬤嬤一走,那宮女便將食盒放在殿中,也轉身走了。
一見殿中又只剩下二人,陳若萱只覺無趣得很,便看向那食盒道:“宮裡就是好啊,隨隨便便就能吃上葡萄。我還想著,今日早些去席面上,若是有那宮裡才能吃上的好東西,便多吃些。”
陸觀瀾看著陳若萱宛如孩童一般的天真模樣,不由笑著搖頭,“這樣說來,若是將來陳大小姐嫁人了,夫君豈不是得日日往那西域去?”
陳若萱一時未能反應過來,疑惑不解地回頭,看向陸觀瀾,道:“他為何就要日日往那西域去了?”
陸觀瀾眉梢間盡是戲謔,“這不為了咱們陳大小姐好日日吃葡萄嘛。”
話音剛落,就聽內殿處傳來一聲琳琅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