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經竹放下簾子,心頭冷笑,面上卻要裝出一副憂心之色,扭頭衝陸蓮華陸蓮青道:“這婢女們就是不小心,連大姐姐給娘娘備的禮都給忘了,也是大姐姐心善,如此厚待下人,竟還能犯這樣的錯。”
若是往常,這話應當是陸蓮青來說。
可如今陸蓮青鮮少開口,陸蓮華又是個悶葫蘆。
陸經竹忍不住揶揄陸觀瀾,便只得自己來說。
陸蓮青在一旁不作聲,只是呆楞著出神,好似未曾聽見陸經竹的話一般。
陸經竹便扭頭看向陸蓮華,“三妹妹覺著呢?”
陸蓮華本就不愛置喙陸觀瀾之事,聽見陸經竹問自己,也只是笑了笑,道:“大姐姐自有她的決斷。”
陸經竹見陸蓮華如此怯懦,又見陸蓮青還在發愣,便覺無趣,索性扭頭閉目養神。
沒多時,就見阿梨抱著一隻木盒子從府裡出來。
給皇后娘娘備下的禮既已拿上,眾女眷便動身往宮內去了。
皇后這樣宮宴不算大,卻邀了不少京中貴眷。
自午宴到夜宴,兩場席面。
這宴,明面兒上是皇后邀人賞花吃茶,實則裡頭除了京中人家互來相看之外,便是那宮裡頭的娘娘們,在給自己兒子們挑正妃。
除了家世品學,還有那樣貌氣質,一樣少不得。
陸觀瀾前世做皇后時,也辦過這樣的宴,只是她沒有兒子,她沒那個心思去挑什麼兒媳婦兒。
倒是有不少貴眷,忙著將自家女兒舉薦到她跟前來,為的便是有朝一日爬上龍榻。
這樣的席面她見得多了,也見得煩了。
若非李盡所此一舉,她今日也不至於還得來此受這個罪,更不會同這宮裡頭的人再扯上關係。
一路想著,便到了崇華門外。
陸觀瀾先行下了馬車,剛要踏入宮門,便聽身後傳來陳若萱的喊聲。
陸觀瀾許久沒見陳若萱,如今再會,竟覺親切。
陳若萱也剛從自家馬車上下來,瞧見不遠處的陸觀瀾,便忙高聲招呼。
身後陳大夫人也剛下馬車,見此情形,忙道:“你這丫頭,快小聲些,宮門處豈能容你這樣喧譁,若是待會兒進去了,你還如此,回去可免不了被老夫人責罰。”
陳若萱笑著應是,隨後扭頭便朝陸觀瀾跑去。
到了近前,陳若萱才一撇嘴,埋怨道:“我不來尋你,你就真不來尋我呀!”
陸觀瀾失笑,“我家中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你不也說了,你沒來尋我嗎?你既不來尋我,那我便當你是厭棄我了,自然不敢再去尋你。”
陳若萱聞言往陸觀瀾腰上掐了一把,嗔道:“我說不過你這張嘴,你可不知道,我哪兒是不來尋你,分明是這些日子被我祖母迫著瞧親呢!”
陸觀瀾一笑,“瞧親?想來,咱們陳大小姐這是快要成親了?如此說來,我得備一份厚禮才是。”
陳若萱卻神色一黯,“你快別說了,我煩都煩死了。我祖母呀,想著咱們家沒出過文人,便盡找的是那木頭似的書呆子,一個個迂腐得,我瞧得都要吐了!”
陸觀瀾笑著搖搖頭,“可我怎麼覺著,這書生配你,倒是不錯。”
陳若萱輕輕一哼,“哪裡不錯了,我要找的是爹爹那般的大丈夫,那些個書呆子,連我都打不過。”
陸觀瀾搖頭嘆道:“那咱們陳大小姐的未來夫君可有得磨了,誰曾想,娶位夫人是為打架來的。”
陳若萱聞言噗嗤一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正要再說什麼,就見一位內官從宮門處而來。
一見陸觀瀾,便行禮道:“這位可是陸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