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霓軒閣內卻燈火通明。
“父親現下人在何處?”陸經竹正端著剛熬好的湯藥,一邊吹著,一邊問萍兒。
萍兒道:“老爺還在書房議事,恐是要到天明,過不來了。”
陸經竹聞言,扭頭看了眼床榻上的阿孃,見著阿孃還高燒不退,忍不住憤然道:“陸觀瀾那個賤人,明知父親將丫頭嬤嬤叫來伺候,還敢將人散了,待父親忙完事,回頭我定要在父親面前告她一狀!”
說罷,又一臉擔憂地看向宋月梅,“也不知,阿孃何時才能醒。”
說著,忽然想起今日阿孃院兒裡丫頭們說,二哥來過。
便又問萍兒,“二哥今日可來過了?”
萍兒搖頭,“如今姨娘身邊沒個得力的丫頭,奴婢今日一來便問了,說是都還未支會一聲二少爺,想來,二少爺恐怕不知姨娘病了。”
陸經竹皺眉。
可她聽說,是二哥先來了院兒裡,阿孃才病的。
想到此,陸經竹道:“待會兒叫人去二哥院兒裡叫他過來,告訴他,阿孃這回病得很重。”
吩咐完,陸經竹卻聽見耳旁傳來一聲喃語。
陸經竹一愣,隨即便聽見,床榻之上,宋月梅正呢喃著什麼。
湊近了一聽,才隱約聽見什麼“雲嬪娘娘”。
陸經竹思索片刻,隨即將湯藥遞給一旁伺候的丫頭,吩咐道:“給姨娘用完湯藥之後,好好在姨娘身邊伺候著。”
說罷,便出了屋子。
萍兒趕忙跟了出來,見著陸經竹正往墨園趕去。
便問:“小姐,奴婢還去叫二少爺嗎?”
陸經竹扭頭,“自然,還不快去!”
“那······那二小姐您這是······”萍兒見陸經竹忽然離開,有些不解。
二小姐如此擔憂宋姨娘,怎的忽然就這樣走了。
卻見陸經竹眉頭一皺,一臉不悅,“少廢話,還不快去!”
於是萍兒再不敢多言,忙轉頭就往二少爺的院子趕。
陸經竹望著萍兒的背影,轉身便回了墨園。
一回院子,陸經竹便拿出紙墨,在書桌前坐下。
阿孃方才提到了雲嬪娘娘,她這才想起,她們身後,可不是沒人。
既然雲嬪娘娘能幫她入宮赴宴,那這回阿孃病了的事,雲嬪娘娘也定然能幫阿孃請來太醫才是。
想著,陸經竹忽而記起那日阿孃所言。
是啊,這陛下的兒子,可不止二殿下這一位。
雲嬪娘娘的三皇子,不也是個文武雙全的嗎。
雖說雲嬪娘娘位份沒有賢妃娘娘高,家世也沒有賢妃娘娘顯貴。
可她那日在陳老夫人壽宴所見,倒覺著,若是論氣度,這位三殿下比之二殿下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