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也猛地站起身,“殿下慎言!”
成墨只覺此時心中湧出一團火,似要將自己焚燒殆盡。
這些積在心中多日的疑問,若是今日不問出來,他是在寢食難安。
“陸觀瀾,你可曾想過,你一旦同我有了牽扯,便躲不掉了?”成墨眸中閃著從前未曾有過的光,帶著一絲迫切,又有一絲期望。
陸觀瀾雙眉緊鎖,也不復往日的從容淡定,眼神裡更是多了一絲不悅,“殿下,您今日這番話,能從您口中說出來,實屬不應該。我不過一介庶人,若是殿下看得起,那我便為殿下所用,若是殿下心中起了疑,那咱們今日便可將話挑明,往後,也不必來往。”
成墨驀地冷哼一聲,“陸觀瀾,你果真沒有心,你說不來往,那便不來往了?你可曾曉得,你家丫頭過來給我送信之時,我得知你家中有事,我有多擔心你?若非如此,我又怎會無故登門,你難道真的沒有想過?”
他本以為,今日李盡帶她走,她便再也不會回來。
可她回來了,她還是來找他了。
他便覺著,自己又有了希望。
可是方才陸觀瀾的舉動卻在告訴他,她從來與他沒有情誼,她一心只幫他奪權,而他,卻像個傻子一般,心心念念著她。
陸觀瀾不想再同成墨多言。
她覺著今日的成墨有些魔怔了,若再說下去,也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畢竟是她利用他在先,若是往後兩兩相散也還好,若是成墨因此對她懷恨,往後那許多事,她便做不成了。
想到此,她立馬行禮道:“殿下,民女今日不該來此,是民女的不是,這就告辭。”
說罷,回頭衝還在發愣的阿梨點點頭,便扭頭離去。
成墨見狀,心中忽然覺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刺了一下。
想要上前將她攔住,可始終邁不開腳。
他忽然有些怕了,他怕她厭惡他,怕她再也不來找他,怕他再也見不著她。
直到陸觀瀾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成墨才兀自頹廢地坐下。
楚玲抱著兩身衣裳剛從院兒裡出來,就見陸觀瀾已經沒影兒了,又見自家殿下如此神傷,不禁嘆了口氣。
殿下這性子,就是太優柔寡斷了。
從來不去爭不去搶。
就因為從小如此,才總讓其他殿下佔了風頭。
若非陛下看重,恐怕,殿下封王禮之後,也要去偏遠之地做個閒散王爺了。
陸觀瀾一路匆匆從文安坊出來,胸口還在起伏著。
阿梨上前將她扶住,伸手為她順氣,“小姐,奴婢覺著今日的二殿下實在太不尋常了。”
陸觀瀾停下腳步,嘆了口氣,“興許,是不信任我吧,那日見著雲麗轉頭替我說話,大概以為我是雲嬪那邊的人,合起夥來戲弄他。”
阿梨卻在心中嘆了口氣。
她這小姐有顆七竅玲瓏心,卻在這情情愛愛上頭宛如孩童般懵懂。
二殿下那話的意思,她都聽出來了,可她這小姐就是沒聽出來。
約莫著,小姐還是更喜歡李將軍一些,才對二殿下的心意置若罔聞吧。
想著,便道:“那往後,咱們還給二殿下送信嗎?”
陸觀瀾搖搖頭,“不必了。”
既然成墨已對她有了疑心,她又何必還想著法子博取他的信任。
自古伴君如伴虎,這二殿下雖還未繼承大統,可到底如今是多了個心眼兒,估摸著也不會再上成野的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