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不語,轉身便朝膳堂的長廊而去。
周素素見陸觀瀾不說話,便追上前去,道:“大小姐放心,那兩個丫頭,不會在給人當槍使了。”
陸觀瀾卻是一笑,“三姨娘何出此言,三位妹妹交好,那便是家中最好的事情。”
周素素見陸觀瀾也不信什麼,便也不再多言。
二人相繼到了膳堂,見著宋月梅陸經竹已經到了,卻不見陸蓮華和陸蓮青的身影。
周素素見狀一愣,便問陸經竹,“二小姐,蓮華蓮青那兩個孩子不是先前同你一道的嗎?怎的這會兒還沒來?”
陸經竹面上微微含笑,道:“今日哥哥聽夫子講學回來,侍童先行回來稟報,說是夫子給哥哥拿了好些書卷典籍,他們二人都有些搬不動,我本說讓些小廝去接,三妹妹和四妹妹卻說,許久沒有見著哥哥了,有些想念,便讓她們二人去了,待會兒同哥哥一道來便是。”
周素素聞言臉色瞬時有些不好看了。
什麼想念哥哥,這兩個丫頭同陸華生從來都不是親近的,怎會想著去接陸華生。
定然是陸經竹讓她們二人去的,奈何這兩個丫頭也是個聽話軟弱的,只得由陸經竹這丫頭擺佈了去。
周素素不好說什麼,便只得挨著陸觀瀾在一旁坐下。
陸觀瀾自始至終沒看這些人一眼,只是同一旁的阿梨說起夜宵是吃點心還是喝雞湯。
這時,卻聽宋月梅忽然道:“大小姐,今日一早便去了宮裡,回來也沒休息好,想必這會兒是累了吧?”
陸觀瀾抬眸看向宋月梅,眼裡盡是笑意,“宋姨娘何出此言?”
宋月梅一貫的笑面虎作派,笑道:“聽你二妹妹說,你從宮裡回來,她便帶著兩個妹妹去你院兒裡看你,想著給你帶些點心。可瞧著,你好似有些乏累,便也沒敢多加打攪,只待了片刻便走了。”
陸觀瀾笑了笑,“確有此事,不過,倒也不是乏累,就是沒睡夠。”
宋月梅卻道:“大小姐,你呀,就是這性子,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也別一個人扛著,都是一家人,同你父親也是能說的。咱們陸家雖不是什麼功勳富貴人家,可你父親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若是你沒犯什麼錯,就是受了罰受了委屈,你父親也是敢往上頭去說理去的。”
陸觀瀾輕笑一聲,“怎麼?宋姨娘又是從哪裡聽來了什麼?還是就盼著我受罰?我不過是去同皇后娘娘喝茶閒聊,怎的被宋姨娘一說,反倒成了我去宮中領罰的了?”
宋月梅忙一副“你誤會我了”的神色,擺手道:“大小姐怎的這樣說,姨娘自然是盼著大小姐好的,不過是怕大小姐受了委屈,大小姐不喜歡我,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怎的能把人的好心當作驢肝肺呢。”
好心?
陸觀瀾冷笑。
若非早已習慣了宋月梅這番作派,她恐怕早就起身給她一耳光了。
女子就是這般命苦,若是女子也能輕易從這牢籠之中跳脫出來,恐怕當初她母親也就不會委身於此,受著宋月梅的這些氣,還日日被這樣的人噁心。
周素素見著陸觀瀾臉色不對,忙作和事佬道:“好啦,老爺也快來了,大小姐若是真有什麼委屈,同老爺說便是,宋姨娘若是關心,改日再去桃園看看大小姐便是。”
宋月梅扭頭看了眼周素素,眼裡的狠毒幾乎快溢位來。
卻也沒再說話。
這時,就見著陸華生來了,身後果真跟著陸蓮華和陸蓮青兩姐妹。
只是,手中卻並沒有什麼書卷典籍。
見著陸華生回來,宋月梅臉上自然是高興的。
忙起身去拉著陸華生,拿出手帕給兒子擦汗,“你這孩子,咱們滿頭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