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時卻還是因為私心,放棄了扶正宋月梅的念頭,改娶王沁兒。
如今想來,下月末便是陸觀瀾的及笄之日。
也是經竹的及笄之日。
正想著,忽聽得身後傳來一個丫頭喊老爺的聲音。
陸秉言眉頭一皺,回頭間,就聽屋內的談話聲沒了。
門開了,宋月梅見著陸秉言,頗有些驚訝般,道:“哎呀,不知今日老爺要來,這都還什麼都沒備下。”
說著,回頭衝陸經竹使了個眼色。
陸經竹忙站起身,朝著陸秉言行禮,“女兒見過父親。”
陸秉言點點頭,眉頭舒展了不少,對著陸經竹道:“你好生回去歇息,”說著,又想起什麼,道:“今日的點心也好吃,往後還是不要費心做這些了,好好在院兒裡習些琴棋書畫。”
陸經竹聞言,嘴角輕輕帶起一抹笑,頷首:“是,父親。”
隨即,轉身退下。
陸經竹一走,宋月梅便讓丫頭準備了熱水,給陸秉言一邊泡腳,一邊為他捶背。
陸秉言剛把腳泡上,閉了閉眼,開口道:“這麼多年,委屈你們母女了。”
宋月梅聞言,抬眼看向陸秉言,眸中盡是柔情,“老爺哪裡話,妾身和經竹在老爺身邊,過得都是好日子,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陸秉言嘆了口氣,道:“齊鳴的事,實在是我沒法子,不過好在華生是個爭氣的,往後,必定仕途有望。”
宋月梅笑了笑,埋頭繼續捶背。
“說起來,也是委屈了經竹,她同觀瀾一般年歲,下月末觀瀾的及笄禮,也是咱們經竹的及笄禮,按理說,也該為她考慮婚事了,”陸秉言說著,睜開了眼。
宋月梅的手頓了頓。
就聽陸秉言繼續道:“你也曉得,當初經竹出生之時,是有那和尚說過,她是鳳命在身的。”
宋月梅微微一笑,“都是那老和尚亂說,老爺何必當真。”
陸秉言也笑了笑,“這可不是亂說,後來我打聽過,那和尚便是雲遊四方的彌空法師,那法師斷言極準,說咱們經竹有鳳命,那定然是有。”
宋月梅微微一笑,道:“老爺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只是,咱們經竹只是陸家的二小姐,總不能搶在大小姐前頭成了婚事不是?”
陸秉言卻道:“這些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憂心。”
翌日早晨,宋月梅伺候了陸秉言起身上朝,便讓人把陸經竹叫了過來。
瞧著女兒一臉睏倦,宋月梅有些心疼道:“你父親偏心於你,你倒也不用日日這樣用功。”
陸經竹笑了笑,卻道:“阿孃不明白,父親看重的,又何止是我當年出生時的鳳命一說,女兒若非才華斐然,那陸家難不成還得由那陸觀瀾來掌門面?”
宋月梅聞言一笑,“你呀,何時竟也學了陸觀瀾說話那樣刻薄。”
陸經竹笑了笑,道:“那昨夜阿孃與我在屋子裡說的話,可有讓父親聽見?”
宋月梅道:“聽自然聽見了,只是,如今阿孃卻是不知,你父親心中究竟在打些什麼主意了。”
陸經竹臉上盡是笑容,“無論父親打的什麼主意,女兒瞧著,陸觀瀾是再沒用了,”
宋月梅聞言挑眉,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又揹著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