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秉言一回頭,瞧著陸觀瀾秀眉微蹙,一副頗為他這個父親著想的模樣。
好,他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原本陸觀瀾不說,那二皇子也就不會曉得他家中鬧出人命。
知道也就罷了,只要二皇子不問,他可以說是丫頭自己失足落水。
誰知,陸觀瀾倒好,就這麼一股腦全交待了。
連什麼兇手都說出來了,那二皇子自然也能猜出,是他府中人背的人命官司了。
陸秉言氣得險些一口氣沒倒上來,顫抖著手端起茶盞,也沒說話。
成墨餘光瞥見陸秉言如此,心下一笑。
這小丫頭也是狠吶,把自己親生父親氣成這模樣。
這時候,卻聽外頭忽然傳來陸經竹的聲音,“父親,我煮了有茶,聽小娘說您來了前廳,女兒便······”
就見陸經竹端著茶盞來了。
一見廳中還坐著成墨,陸經竹頓時滿臉詫異,隨即又是驚慌失措,又是嬌羞怯然。
陸秉言本在氣頭上,見陸經竹一來,臉色頓時緩和不少。
便道:“你這丫頭,總是冒冒失失,還不快見過二殿下。”
陸經竹這才像是反應過來,忙端著托盤對成墨行禮道:“奴家見過二殿下。”
成墨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道:“陸二小姐有禮了。”
陸秉言看在眼裡,不由為陸經竹捏了把汗。
二殿下這差別待遇,那可差別上天了。
見陸觀瀾還起身相迎,見自己這位美若天仙的二女兒,卻是一副不甚待見的模樣,這便叫他實在猜不透,這位殿下究竟心中如何想的?
難不成陸觀瀾那樣的樣貌,皇家還能容許她做皇子妃?
陸經竹將茶盞遞至陸秉言面前,柔聲笑道:“父親快嚐嚐,這是女兒新學的茶藝所泡。”
說著,又瞥了眼一旁的成墨。
陸秉言端過茶盞,啜了一口,笑道:“經竹真是好手藝,”說著,又看向成墨,“不如二殿下也嚐嚐?”
陸經竹一聽這話,頓時一臉嬌怯地埋下頭去。
成墨抬眼,瞧見陸觀瀾壓根兒沒在看他,只是垂眼兀自喝茶,便扭頭衝陸秉言道:“要說這泡茶,好似這京都出了名的,便是陸大人家的大小姐吧,上回陳老夫人壽宴,聽說陸大小姐可是驚豔眾人呢,只是我未能親眼所見,實在有些可惜。”
陸秉言聞言一愣,剛端起茶盞的手停在一半。
陸經竹原本還嬌怯的面容,在這一剎那頓時沉了下去。
二殿下這什麼意思?父親要他嚐嚐她的茶,卻在她面前說陸觀瀾的茶如何如何,意思是,她泡的茶不如陸觀瀾了?
陸秉言也聽出了這個意思,心中雖有些不大高興,面上卻笑道:“殿下謬讚了,觀瀾不過平日在家無事,也就會些個烹茶的手藝。”
本來順著這話下去也就得了,可成墨卻似乎不依不饒一般,道:“陸大人哪裡話,這烹茶可是門學問,陳老夫人前日裡入宮謝恩還同我母妃說起,說是陸大小姐茶藝非同一般,這些日子還時常想念。”
這一番話,便叫陸秉言頓時不知說什麼好了。
陸觀瀾卻在這時忽然抬起頭,朝著成墨看去。
他這是——在為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