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齊鳴本就是個草包,宋月梅又怎會捨不得捨棄。
就算捨不得,權衡再三,想想陸華生和陸經竹,也不會再執意幫著大兒子。
若非如此,宋月梅今日又豈會暈倒。
為的就是好給陸秉言一個臺階下,一面不讓陸秉言為難,一面也算捨車保帥。
“宋月梅還會做什麼,咱們且看著就是,”陸觀瀾望著周素素,燭光映照下的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
周素素一凜,頗有些戰戰兢兢地點頭,“是是,往後就聽大小姐的。”
回了桃園,阿梨帶著小菊將屋子裡裡外外收拾了一番,又換了新的床幔鋪蓋,才去外屋請陸觀瀾回房歇下。
陸觀瀾坐上梳妝檯前,阿梨看著小姐鏡中越顯嬌豔的面容,忍不住道:“如今小姐出落得越發好了,再過些日子,小姐就要及笄了,這日子過得真快呀。”
陸觀瀾目光投向窗外。
是啊,日子過得真快。
前世的那些日子,加上今生的這些時日,倒讓她覺著,活得有些太久了。
阿梨見陸觀瀾臉上露出一絲愁容,忽然想起,姑娘及笄,母親都要送上一件賀禮的。
可是,大夫人如今卻不在了。
想著,阿梨道:“小姐莫怪,是阿梨不會說話。”
陸觀瀾回過神,見阿梨一臉自責。
這才想起,阿梨說到自己快要及笄。該是想到及笄禮上,母親不在。
便笑了笑:“母親該是在天上,或是不知哪個地方瞧著我呢。”
阿梨聞言點頭,“大夫人一定保佑小姐平平安安。”
霓軒閣內,陸經竹陪侍在宋月梅床塌邊上。
宋月梅這回,是真的氣病了。
半夜裡,宋月梅迷迷糊糊醒來,瞧見床沿趴著陸經竹,頓時心疼不已。
再想到大兒子已被送走,心中更是心痛如絞。
陸經竹察覺到動靜,揉著眼睛直起腰,見阿孃醒了,眼角泛起淚光,“阿孃,您可嚇死我了。”
宋月梅面容中透著股疲憊,這許多年來,都未曾有過的疲憊。
“大哥已經被送出府了,”陸經竹語氣裡滿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宋月梅傷心。
宋月梅聞言,一口鮮血終是從口中噴出。
陸經竹頓時慌了,忙起身叫人。
宋月梅卻一把將她拉住。
“坐下!”一聲喝斥。
陸經竹被喝得一愣,忙聽話地坐回床沿。
宋月梅嘴角帶著血,面上那疲憊卻一掃而空,“如今你大哥被送走,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你和你二哥。”
陸經竹眉頭緊緊皺著,不住點頭,生怕再忤逆阿孃,讓阿孃急火攻心。
“你二哥學識淵博,將來定有一番作為。而你——”宋月梅眼裡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堅決,“將來定要成為那至高至上的人上人!”
陸經竹一愣。
宋月梅沒等陸經竹開口,接著又道:“至於陸觀瀾,她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