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老爺說她滑胎是用藥才導致如此,可她曉得,自己明明只是胎不穩,本就保不住。
雖說宋月梅送來的東西的確有問題,可她總覺得,事情有些太順了。
這宋月梅,又豈是輕易叫人抓住把柄之人?
陸觀瀾到了廂房,便同王沁兒一直說著話。
剛準備把人送走,就見趙管家來請,說陸秉言要她回去。
王沁兒聞言,便道:“觀瀾妹妹,要不,今日我不走了?”
陸觀瀾笑道:“姐姐何出此言?”
王沁兒蹙著眉,頗有些擔憂道:“我瞧著,今日你家不太平,雖說如今我還是個外人,可到底若是有能幫襯你一二的,我也能安心些。”
陸觀瀾不語,半晌,才點點頭,“好,那我便讓人去姐姐府上通報一聲,就說姐姐今日在我院兒裡住下了。”
說罷,二人便起身一同出了廂房。
宋月梅被趙管家請進屋子,便站在一旁低著頭抹淚,不發一言,甚是委屈的模樣。
陸秉言坐下,端過一旁茶盞,還沒喝上一口,便見趙管家帶著陸觀瀾回來,身後還跟著王沁兒。
陸秉言一愣,怎的王大小姐還沒走?
一見陸觀瀾,一直沒說話的宋月梅便開口了:“老爺,鳴兒的脾性您最是曉得,這孩子雖說往日裡驕縱了些,到底秉性純良,是斷然不會傷害他的親弟弟呀!”
陸觀瀾這剛踏進門,就又瞧見宋月梅演戲。實在覺得有趣,便拉著王沁兒在一旁坐下。
陸秉言見陸觀瀾坐下,本想喝斥,可轉眼瞥見王沁兒,便生生忍了下來。
陸觀瀾瞧見了陸秉言的神情,只覺好笑。
要換做往日,她哪裡能有坐下的資格。
宋月梅本還在哭訴,一見王沁兒,心頭那股火氣登時便躥了上來。
只是想到兒子還在外頭跪著,便接著道:“老爺!鳴兒跋扈慣了,也實在是我沒有管教好。今日,趁著這個機會,不如就讓老爺用家法懲治一番,也好讓他長點兒記性!”
正說著,陸經竹就從門外走來,身後跟著的萍兒手上,正拿著家法。
陸觀瀾端過阿梨送來的茶,遞給王沁兒,自己又端上一盞。
瞅著陸經竹,眼底帶著一絲嘲弄的笑。
陸秉言一見陸經竹,頓時心軟了。
說起來,當朝局勢不明,他陸家將來的富貴,還押在這幾個女兒身上。
陸觀瀾毀容,怕是入不了皇家。
陸蓮青失了貞,這等的不堪,將來就算找個好夫家都難。
陸蓮華更是指望不上,這女兒打小就是個悶葫蘆,能找個門當戶對的嫁過去,好生過日子就算好了。
如今他雖打了主意想迎娶王沁兒,但如今這朝堂之勢,又怎叫他等的起十月懷胎,再把孩子養大呢。
這樣算起來,如今能指望的,就只有經竹了。
饒是這孩子出身不好,可到底才貌俱佳,將來若有機會入了宮裡那幾位的眼,前途又有何愁。
想著,陸秉言便衝陸經竹道:“經竹,你扶你阿孃先坐下。”
陸秉言這話什麼意思,大家自然明白。
宋月梅心下也是一喜,面上卻還是一副可憐模樣,被陸經竹扶著在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