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牙齒都要咬碎。
周素素則在一旁偷笑。還以為今日陸觀瀾是徹底完蛋了,誰知還能有這麼一出呢。
要說這人吶,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曉得會是個什麼下場。
周素素看著鎮定自若的陸觀瀾,想到她先前還捱了陸秉言一巴掌,如今卻還能保持這樣的氣定神閒,真可謂了不起。
就方才那境況,換做旁的嫡小姐,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折辱,定然是會撞牆尋短見的。
可瞧瞧人家陸觀瀾,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要說起來,還好自己沒有先動手。待陸觀瀾同宋月梅鬥個你死我活,她再漁翁得利多好。
大堂內正僵持著,就聽外僕通報說,戶部尚書之女王沁兒王大小姐來了,說是來找大小姐的。
陸觀瀾衝陸秉言頷首道:“人也來了,父親還是問個明白吧。”
陸秉言輕咳一聲,曉得陸觀瀾算是脫身了,便懶得再責問,更不好叫外人看了陸家的笑話,便一擺手,“罷了,既然不是你,那便另有其人,我明日再行查問便是。”
陸觀瀾眼裡冷漠更甚,這樣多的證據擺在眼前,加上她已經挑明利害關係,陸秉言自然也能猜到究竟怎麼回事,可又不願承認。
陸秉言先前不問青紅皂白想對她行家法,不過也是想逼她交出票號罷了。
這樣會算計女兒的爹,又怎配為人父呢。
陸秉言叫管家收起家法,自己則看都不看眾人一眼,離開了大堂。
陸經竹見陸秉言已走,便忙扶著宋月梅起身。
走到陸觀瀾身旁時,卻被陸觀瀾一伸胳膊,將兩人攔住。
陸經竹不免有些氣急敗壞,怒道:“你什麼意思?”
陸觀瀾笑了笑,“怎的連個大姐都不會叫了?往日不是喊得很順口嗎?”
見陸經竹難得地露出本來面目,陸觀瀾心頭開心不少。這平日裡裝慣了小白兔,今日這氣急的模樣,倒讓人覺得新鮮。
宋月梅怕再生枝節,只得小聲咳嗽一聲,示意陸經竹不要多言。
陸經竹這才住了口,只想扶著小娘快些離開。
卻聽陸觀瀾似喃喃自語,又似說與誰人一般:“好日子快到頭了,還是多珍惜一些得好。”
這話說得輕輕柔柔,陸經竹和宋月梅卻聽得真切。竟莫名覺著陸觀瀾似鬼魅一般,叫人心底生寒。
見這對母女走了,陸觀瀾也不再久留,轉頭便想離開大堂。
陸蓮青見沒好戲看,也拉著陸蓮華走了,只有周素素卻忽然叫住陸觀瀾。
陸觀瀾停下腳步,見周素素一臉笑吟吟走過來道:“自打大小姐從蜀中回來,咱們可是好些時日沒有說過話了。”
陸觀瀾神情冷漠,“三姨娘近來不是正忙嗎?我又豈敢打攪。”
周素素曉得陸觀瀾這是在說自己得寵呢,一面在心底冷笑,一面又作出一副和善模樣道:“你父親近來常來我院兒裡,我這實在走不開,這不,既然今日說上話了,不如明日來我院兒裡坐坐?”
陸觀瀾微一欠身,語氣不鹹不淡,“待三姨娘有空再說吧,今日我還要待客,便不與三姨娘多說了。”
說罷,不再理會周素素臉色如何,轉頭離開。
周素素望著陸觀瀾的背影,眉間多了一絲陰戾。想來陸觀瀾這是嫡小姐做得久了,目中無人慣了。
倒是不知,哪日跌下來,該是摔得有多慘。
阿梨帶著王沁兒在花廳等候,遲遲不見陸觀瀾傳話,阿梨正擔心,在琢磨要不帶著王小姐徑直去大堂得了。
剛想同王小姐開口,就見陸觀瀾帶著小菊來了。
王沁兒路上聽阿梨說了些大概,曉得陸觀瀾這是著了內宅的鬼,這樣叫自己過來,無非是想叫自己幫忙。
不過王沁兒是個知恩圖報之人,既然陸觀瀾答應幫她,她為陸觀瀾做點什麼,也無礙。
豈料自己在花廳等著半晌,卻始終沒個人傳話。
再見到陸觀瀾時,她已安然無恙地出來。
陸觀瀾見王沁兒來了,眸中帶了一絲明媚的笑:“王姐姐隨我去院兒裡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