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先行,”陸觀瀾語氣淡漠,往後退了一步,讓出路來。
看著陸觀瀾一副冷淡的模樣,陸秉言本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止住了話頭。
今日一事,若說對陸經竹沒有失望是假的,可奈何如今陸家只剩陸經竹一個貌美又拿得出手的女兒,加之素來寵愛宋姨娘,饒是今日丟了陸家的臉面,他也不得不當作無事發生。
宋月梅步子急切,到了霓軒閣剛一坐下,一盞茶杯就被摔在地上。
“你也是個不爭氣的,怎就上了這樣的蠢當!”宋月梅氣得臉色發紅。
今日之事她是想明白了,合著她們母女又被這陸觀瀾擺了一道。
什麼給陳老夫人賀壽的丹青,敢情就是為她們母女設計好的。
陸經竹臉上也有了一絲狠戾,同往常的溫柔嫻靜大相徑庭,“是女兒大意了,不知這陸觀瀾如此可惡,竟用這樣的手段陷害於我。”
宋月梅微微闔了闔眼,再抬眼時,眼中已有了兇光,“這賤人留下的小賤人看來是留不得了。”
陸經竹心頭一動,“阿孃的意思是?”
宋月梅微微一笑,眼中兇光更甚,“不急,她陸觀瀾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回了桃園,陸觀瀾甚是疲憊,匆匆梳洗一番便躺下了。
睡到半夜,卻又被夢魘駭醒。
阿梨在一旁守夜,見陸觀瀾滿頭大汗地驚醒,忙端來了涼茶。
說起來,小姐自打夫人過世後,總睡不上個好覺,夜裡總是醒來好幾次,實在讓人心疼。
陸觀瀾愣了半晌,才從夢中回過神來,卻擺手推開阿梨遞來的茶,起身走到窗前。
推開窗,窗外還帶著一絲寒意的風吹來,將她一頭的熱汗吹得發冷。
她又夢到了前世,夢到那個冷宮,夢到蝨子爬滿一身。
這是她今生揮之不去的夢魘,也在日日提醒她,要她記得前世所受的一切。
算算日子,成野快封王了,她也快及笄了。
當年陸秉言將她許給成野,待成野封王后便迎娶入門。
這一世一切都推遲了許多,但若她在陸家站不住腳,僅憑這名不副實的嫡女身份,遲早還是會被陸秉言賣了。
想到此,她忽然記起前世的這個時候,蜀中外祖是寄來一封信的。
只是那時她還未來得及看,就被宋月梅叫走了。再回屋後,放在閨房櫃子裡的那封信也不見了。
她雖未看那信中寫了什麼,但猜測該是同她母家票號有關。
想到此,她扭頭衝阿梨道:“這幾日若我出了園子,你便不用跟著了,替我守著屋子便是。”
阿梨頷首應下,便又將她扶回榻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