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來藥箱,刀疤臉便坐下,將傷手放在桌上。
陸觀瀾也不急,取出藥粉藥膏,看了好半晌,也不說話。
那刀疤臉疑惑:“你在瞧個什麼東西?那藥裡還能瞧出花兒來?還不給老子包紮,想讓老子疼死?”
陸觀瀾秀眉一蹙,指了指刀疤臉手上的火摺子,“那火光實在太小,我瞧不清這些藥,若是用錯了,豈不是害了你?”
刀疤臉很不耐煩,但覺她講得有道理,便點起桌上油燈。
就在這時,又是一支箭,從窗外猛然刺來。
那箭衝著火光而去,陸觀瀾正巧離那油燈甚遠,倒是那刀疤臉,另一隻手正欲從油燈處拿開,就又被刺了個對穿。
“他孃的!”刀疤臉一聲怒吼,舉起兩隻刺穿了的手就要衝出門外。
這時,門被一腳踹開,一個玄青色人影如風般凜然而至。
陸觀瀾一愣,一雙沉靜的眸子盯著來人。
那人一見陸觀瀾,也是一愣,隨即又回過神,將手中長劍舉到刀疤臉脖子上。
刀疤臉見勢不對,忙跪下求饒。
那人忽然一笑,目光落在陸觀瀾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這才緩緩開口:“可有受傷?”
陸觀瀾搖頭,唇畔揚起一抹淺笑,在這黑夜之中如晨光熹照,叫人心頭一蕩。
刀疤臉被而後趕來的人綁住,臨了了還在求饒。
此時夜深,半山腰吹來一陣風,叫屋子裡的油燈燭芯微微一晃。
“世上之事,倒是挺巧,”來人在桌前坐下,抬眼望著陸觀瀾,俊毅的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
陸觀瀾垂了垂眸,“李將軍,別來無恙。”
李盡抬起胳膊撐著下顎,注視著燈下的陸觀瀾。
“要說上一次見也沒多久,怎的咱倆如此有緣,你這小丫頭在這兒作什麼?”李盡唇邊噙著一抹戲謔,似是打趣一般。
陸觀瀾收起笑容,道:“只是不知李將軍又是為何在此?”
“這次還是我先問的,”李盡定定瞧著她,眸子裡帶著一絲好奇。
陸觀瀾垂眼,“家中外祖生了病,便告了假,想回家探望。”
李盡不由笑出聲。
要說這丫頭機靈,可這心眼兒是實打實的多。果真是不能信她的話。
“既然如此,好好的官道不走,怎的大半夜走到這山裡來了?”李盡明知她不願說,卻還是追問,到底是想聽她又扯個什麼犢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