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當空的月輪,茶已冷,沈漁等得有些不耐。
他仔細地調息了一番,元神暫且沒什麼大礙,邪力也暫時封存了起來。
俞子燁還未恢復意識,如此乾等著,可不像他沈漁的作風。
長嘆一聲,他面色冷峻地將茶杯中盈滿冷茶,走向榻邊。
纖長的手利落一伸,杯中冷茶潑向俞子燁。
“咳……”
俞子燁呼吸一窒,咳了幾聲眨眨眼,睫毛上的水漬滴落下來。
她眨眨眼,卻仍是看不清面前人的面容。
沈漁輕笑一聲:“醒了?”
聽到沈漁語帶冷傲和陰險,俞子燁皺緊眉頭。
她猛地抬頭,這才發現自己正被吊起,動彈不得,而外袍不知何時竟也不知所蹤。
“沈漁,你做什麼!”
俞子燁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已費盡力氣的嘶吼,竟只剩下七分的氣若游絲和三分的沙啞低沉。
而屋中的男子並未著急答話,長身玉立在煮茶的灶火之前,盯著那搖曳的火苗,似乎不僅僅是在等著水滾。
感覺到了手腕間的桎梏,俞子燁咬著牙努力掙脫著那靈力繩索,卻赫然發現心脈和靈力都被封鎖起來,毫無反應。
“沈漁,我將你救起,你就是如此恩將仇報嗎……”
俞子燁咬咬牙,今日她就不該抱著僥倖之心。
鑰匙沒尋到也就罷了,竟還被挾持了起來,真是失策。
只見沈漁輕巧地提起滾好的水,漫步至茶盞旁,沏茶,倒入杯中,不緊不慢地走到臥榻邊:
“恩將仇報?”
沈漁坐在臥榻旁,平視著俞子燁有些迷濛的雙眼:
“你同我,有何恩?”
不知為何,俞子燁心裡莫名有些害怕,便也沒敢答話,而是怒視著面前好整以暇的男子。
“如果說,是你救了我性命這件事……”沈漁懶懶地看著她,“不救我,我也死不了。”
聽他在此大放厥詞,俞子燁震怒,更是後悔沒讓他自生自滅。
沈漁自在地喝乾了茶,將小小的茶盞丟在一旁,手指挑起俞子燁半垂著的小腦袋:
“你為了什麼救我,真當我不清楚?”
他邪笑一聲,清冷的鼻息落在俞子燁額前,她努力瞪視著面前人,眼前卻朦朦朧朧。
沈漁見她這副樣子甚是滿意,伸手握住她的小臉,手指輕輕擦拭著滴落的茶漬。
指尖上,她的鼻息逐漸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