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漁似乎料到了尹夕川這一舉動,不動聲色地揮手間,一道靈力所結成的屏障赫然出現在尹夕川面前。
他似笑非笑地回過頭,面上再無一貫的溫和沉穩,眼神中帶著決絕:
“沈漁,我早不是那個只會醫病的神仙大夫了。”
言罷,右手的長劍忽地閃爍,從掌心泛出的火紅瞬間包圍了整個劍身。
俞子燁和三位長尊無不震驚當場,尹夕川的地鬼之術竟也到了這一步!
上官溫琢被尹夕川牢牢攬住,手環著他的脖頸,有氣無力的喚著:
“罷了,夕川……”
尹夕川對她笑了笑,這一笑卻還是如常的溫柔沉靜:“無妨,閉上眼吧。”
溫琢乖乖地合上了眼睛,尹夕川便又恢復了那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揮劍輕易地便砍斷了整面靈力所設的屏障。
“我尹夕川於雲海等著諸位,若是來取性命,隨時歡迎。若不打算一戰,便莫要來打擾。”
話音未落,他帶著溫琢乘風而去,議事堂前除了星點靈力的痕跡,好像什麼都沒有留下。
沈漁嘆了口氣,面色落寞地說道:“雲上事務,由雲上殿大弟子暫代為處理。還有其他事務嗎?”
連雙雙,上官飛堯和孟長海沒有說話,但心裡無不震驚,沈漁竟就此不再追究?
俞子燁也是大氣不敢出,見連雙雙和孟長海看向自己,便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沈漁此舉,也是在桐定閣中做足了表面上的人情。可他心裡算盤打得妙著呢,有些事情,私下裡處理就好,面上,還是要做個令五洲信服的閣主。
沈漁離開議事堂時,默不作聲地笑了笑。
這次議事一結束,桐定閣內的弟子可就炸開了鍋。
且不說曾經溫潤如玉的尹夕川長尊有多麼眾叛親離,這沈漁閣主上任近千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他往墨庭招收了弟子,還是名女弟子。
這女子定是來頭不小,入閣當日,也是閣主親自抱回墨庭的。
一邊是尹夕川長尊為情逃亡天涯,一邊說孟長尊追求連長尊不得,現在又來了冷漠閣主疑似鐵樹開花……
這桐定閣的春天,可是不遠咯。
那日一早送走俞子燁去往桐定閣,沈言鶴一顆心就提了起來,心神不寧,坐在半山腰揉著檮杌的腦袋,竟險些戳到兇獸眼睛裡去。
一聲憤怒的低吠將他飄忽的思緒帶了回來,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還是要去極南天走一趟。
沈言鶴駕輕就熟地來到了炎吾邊境,跨過日夜流動的沙丘,便進入了極南天境內。
遠遠瞧著極南神宮,好像沒了往日的喧囂,冷清的很。
進入宮內,沈言鶴徑直向譚月的主殿而去,卻被鍾嘯攔在半路的庭院中。
那顆枯萎的朱桂樹,還寂靜地站在庭院當中。
“還來做什麼?”鍾嘯懶散地問道。
自那日沈言鶴一別,他就有預感,他們還會再見。
“譚月呢?”沈言鶴開門見山。
鍾嘯饒有興味地看看他,這沈言鶴也真有趣,走都走了,還回來找她作甚。
“你前腳走,她後腳也就離開神宮了。”
鍾嘯避重就輕地答道,他可不想捲進莫名其妙的事情裡,譚月去了哪裡,他也沒必要一一彙報。
沈言鶴知道他是繞彎子,便直接將他走後的事情盡數告知鍾嘯。
並非他完全信任鍾嘯,而是他心裡清楚鍾嘯的軟肋。
“你說她重拾邪術,成了沈漁的幫手?”
鍾嘯眯著眼睛問道,燃燈節那日他的確是在這庭院中看到了一人,遠遠望去想著必定是沈言鶴,自己也就識趣走開了。
沒成想那日是沈漁親自來極南神宮威脅了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