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鶴回想了下,面色柔和,低聲說道:
“見識了一番,倒也沒什麼過人之處,反而搶走了孟長海麾下的兇獸,他怕是不怎麼服氣。”
見她笑了起來,沈言鶴也眉眼舒展。
她只需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俞老三端著藥走進竹屋,恰好連雙雙此時幫孟長海調息結束,一行人湊到了屋中,都鬆了口氣。
“子燁!你感覺如何?”連雙雙問道。
“好多了,身體沒感覺到任何異樣,”她老實問道:“還有,這位是……”
連雙雙身邊站著的高大男子著青白色華袍,半梳著的髮尾微微卷起似天邊流雲,慵懶隨意。
面容精緻,五官深邃的臉上有一道傷疤,眼角和嘴角的弧度卻平添幾分詭魅。總感覺整個人有種高高在上,難以靠近的感覺……
“無涯孟長海。”
孟長海出聲接話,繼續說道:“事不宜遲,有些事還需大家知曉,我也有些疑問尚未解開。”
雖然開心,但連雙雙心裡也有些著急:
“沒錯,我和孟長尊還需早些回到桐定閣,以免沈漁生疑,查到這裡。”
俞老三示意大家坐下,嘆了口氣:“也是時候將八百年前的真相公之於眾了。”
俞子燁心中一緊,八百年前,不就是那場天下大亂的浩劫之時,爹找到自己的時候嗎……
沈言鶴也抿緊了雙唇,仔細聽著。
長話短說,俞老三一句話便道破天機,語驚四座:
“八百年前,老閣主沈雲致本應將水行之力按慣例傳給沈漁,卻遭到沈烈干預。沈烈弒父傷兄,欲強奪力量。沈雲致早已知曉,便將水行之力放歸五洲,並命我各處尋找。”
孟長海驚道:“你是……唐引前輩?”
俞老三點點頭,看了一眼沈言鶴:
“我是唐引,然而當今閣主,卻並非沈漁。是沈烈在那日弒父後,將真正的沈漁流放極南之地,自己冒充沈漁的身份,統領五洲。”
沈言鶴抿著嘴,似乎並沒有十分驚訝。沒錯,他的確就是沈漁。
他在迷霧森林的時候,就猜到自己也許就是沈漁,而閣主的身份,必定和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卻沒想到是胞弟,也是殺父仇人。
俞子燁幽幽地問到:“所以爹,水行之力,在我身上?”
“是,丫頭,爹本不想瞞你,可這力量一旦現世,五洲必定大亂,我實在不願看見那一天的到來,卻一直束手無策……”
這也是第一次,俞子燁看到爹露出些無助的樣子。
就算唐引是修為深厚的閣中元老,可他肩負著天大的秘密,單憑隻身一人,也根本無法與桐定閣對抗。
“直到我在炎吾見到了言鶴,他失了元神,沒了記憶,我漸漸斷定,他就是沈雲致的長子,真正的沈漁。”
沈言鶴還是沉默著,攥緊了雙拳。
他得知真相,腦中卻還沒有相應的完整記憶,這份恨意,卻無處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