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三兄鮮南向前邊努了一下嘴對鮮北說,“你相信他?”
鮮北知道三兄說的是啥意思,就說,“一般沒事,那輛車上有咱們兩個有腰刀的兄弟,要是有詐,慕智他們兩個還能聽之任之?”
鮮東說,“不能,他是真心跟著咱的。”
走到吃晌午飯的時候,他們路過山腳下一戶人家,看到他家的院子裡圈著五、六十隻羊。鮮北就動了心思,他讓車停了下來,走進了院子裡,大聲說道,“有人嗎?”
應聲走出一個三粗的漢子,他看到鮮北的一身秦國的裝束,不怎麼是心思地說,“作甚?”
鮮北說,“大兄,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換你幾隻羊?”
三粗的漢子說,“用什麼換?”
鮮北說,“用我的馬。”
“用你的馬?”三粗漢子興趣盎然,“你的馬在哪裡?”
鮮北指給他看。三粗漢子探出脖子看去,看到了鮮北他們拴在車後邊的兩匹馬,說,“幾匹換幾隻?”
鮮北說,“你看,用我的一匹馬換你的幾隻羊?”
三粗漢子握著下巴說,“換五隻怎樣?再多了不行。”
鮮北的心理預期只能換三隻,他張口就說換五隻,當然行了,但他沒有那麼爽快應答,而是沉吟片刻,說,“五隻就五隻。”
鮮北迴頭讓高峰下車,把亥裡和容梓騎來的那匹馬牽來,又挑走五隻肥碩的羊,用繩子拴在犄角上,綁在容梓的車後邊。
鮮北向三粗漢子拱了拱手,說,“再會。”
三粗漢子也拱了一下手說,“這回你可合適了。”
鮮北心想,合不合適的,你情我願,就算公平交易,你還後悔了不成?但是,他也不與三粗漢子分辨,沒說話,扭身走了。
他們走出了一里地的光景,在一片林子裡,鮮北說,“咱們停下來,誰會宰羊?宰一隻,咱們解解饞,對不起誰,也不能對不起咱們的肚子(胃)。”
大家一聽他這麼說,一下子喜笑顏開,有好幾個人說會宰羊,最後,鮮北還是讓慕彤執刀,高峰、封濟他們兩人打下手,他們三個宰羊。
一看他們三個,誰都沒有宰過羊,幹起來笨手笨腳的,不過,還是把羊宰了,在鮮北的指揮下,把砍下頭的羊吊在樹上,把羊皮剝下來,開了膛取出內臟,把骨頭肉剁成了小塊,放在大甕裡,煮上了。
鮮東和鮮南他們倆又到林子裡,採來一把野蒜,剝好洗淨,用刀剁碎,舀出一木勺醬,把蒜碎拌進去,留待一會兒蘸羊肉吃。
古書上說漢朝人的宴席都是左手執酒,右手拿醬。鮮北想,醬可能就是蒜醬,拿蒜醬幹什麼?蘸肉吃呀。想來,漢,以及漢以前的宴席都很簡單,有酒有肉,就算宴席了,不可能有這樣菜那樣菜的,更不可能有滿漢全席了。
甕裡的煮羊肉,燒了兩個開,有了羊肉味兒飄出來,就有人說,羊肉煮好了,可以吃了。鮮北心想,在那邊,自己聽說煮羊肉都是煮一兩個小時才能煮爛,就煮這麼一會功夫,不可能煮爛。但是,看到他們那個饞樣,就是不爛,他們也能把羊肉撕下來,嚼著囫圇嚥下去。所以,就說,“那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