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鮮東連忙介紹八撇胡,說,“這是咱們慕大叔,他家就在咱家的西邊,他家有一棵杏樹,年年你都爬上樹,偷吃慕叔家的杏子,你忘了嗎?”
鮮東這麼一說,大家都活躍起來,七嘴八舌地說起了鮮北的頑皮。
他忽然說,“我叫鮮北。這是我三個哥哥。這位是鄰居大叔。可是……我多大年紀?”
眾人第五次相互看。大兄鮮東說,“你十八,屬猴的——這,你也忘了?”
“不是我忘了……”他說,“賺就賺到這兒了——賺了二十歲!我來自北京的一所大學,是教歷史的……車禍……可是,還講不講理了,別人穿越不是帝就是王,最差也要有個優渥的生活條件,怎麼……我們來修長城的是吧?”
帳篷裡的人,濛濛地點點頭。
“長城?秦國的長城,”他自言自語地說,“哎,蒙恬將軍是吧?”
大家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濛濛地看著他。
他非常不解,說,“不是秦始皇派大將蒙恬率軍三十萬,驅逐匈奴,回師修的長城嗎?蒙恬你們怎麼會不知道呢?”
姓慕的鄰居大叔出來打圓場,他說,“小北,我們真不知什麼蒙恬,管我們這裡的是個什長,他叫亥裡,是什長,實際上他管轄的遠遠不止十戶,而是上百戶,工程綿延七十里,他……”
他出手製止了饒舌的慕大叔,說,“今年是哪一年?”
姓慕的大叔說,“是秦贏悼子七年。”
“秦贏悼子?死後諡號簡公?秦簡公?”他喃喃地說,“那應該是公元前414年至公元前400年,和秦始皇的公元前246年至公元前221年,相差168年,差不多170年,是秦始皇的十世祖。”
說到這裡,他笑了,說,“簡公在世,秦始皇說不上在哪個狗肚子裡轉筋呢,更不用說是蒙恬了。那秦國修的是……啊,那是秦伐魏,反被魏伐,失去河西之地,秦軍退守洛水以西,修的是秦魏兩國的那段長城?”
慕大叔說,“正是。不修這段長城,還能修哪一段?”
現在的鮮北說,“168年以後,秦國又出現了一個偉大的君王,統一了天下,自命為‘始皇帝’,他的單名叫‘政’,也就是秦嬴政。那時,匈奴初具規模,襲擾大秦北方邊界,秦始皇派大將蒙恬將其趕出河套以及河西走廊地區,並命蒙恬回師修築御北長城,這時才形成了萬里長城。”
慕大叔鴨子聽雷的樣子,他無法理解穿越來的歷史學教授的話。
大家也都面面相覷,不知他們昏過去的這個小夥子,醒來怎麼說出了這些不知所云的話來。
鮮北又問,“我是怎麼昏過去的?”
“啊,”大兄鮮東接過話來說,“你在城垛上滑了一跤,跌到在城下,差不多昏睡了一個時辰,我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鮮北笑了一下,說,“沒想到,不僅醒來了,還這麼的神神道道的?”
鮮東憨憨地笑了,大家也都跟著笑了。
二兄鮮西說,“四弟,你在這裡再躺一會兒,醒透了。我們出去,你跌到城下,大家都舞扎你了,耽誤了一個多時辰,工期就耽誤了,我們得往回趕趕。不然,等什長亥裡回來,看耽誤了這麼些,該罰咱們了。”
鮮北說,“我腦子完全清醒了,我和你們一塊兒幹,多一個人不就多一份力量嗎?”
好幾個人問,“你行嗎?”
鮮北端起雙臂,往後擴了一下說,“我很有力量,十八歲的年紀真好,我差不多都忘了——修長城,只是男人,沒有女人嗎?”
“女人?”三哥嬉笑了一下,說,“女人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