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不妥,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心中還是有些憂慮,“但您來這裡......這麼晚是為了?對啊,我剛剛怎麼沒聽見動靜呢?臨時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嗎?那怎麼不在電話裡說呢?”
“我想見你。”
羽蒙沒想到他回答的這麼有底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話,這是跟自己表白?
有沒有搞錯,這個男人自己一共才見了一面,對,一面,就那天那一面。
現在的人都這麼開放明朗嗎?
“章先生說笑了,我真的一晚上忙著事兒,可能沒工夫跟您在這裡開玩笑,你要是想撤資的話,我可以安排......贊助也不是做搶劫的生意,您隨時可以走。”
當初宏才的贊助,其實也是託了出版社同事的關係拿到的,朋友既然那麼說,自己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便就去找了這位章律師。
但是若是他真的不答應,那自己出版社的那些同事裡多多少少也有一兩個可以坑的,這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解決。
只是這大半夜跑到這兒來,動機著實讓人懷疑。
“這樣好了,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章律師坐不定,乾脆站起來跟羽蒙說。
“現在?去哪兒?”
“我開車帶你去轉轉,然後聊聊天,你看可以嗎?”
“可是......”
“不用可是了,走吧。”羽蒙還想猶豫,就已經被宏才拉著到一旁收拾好了行李,又被拉著走出了教室。
宏才在路上把自己的外套遞給了羽蒙,羽蒙坐上副駕駛,兩人開著車開始在凌晨的街道上游蕩。
羽蒙沒有問目的地在哪裡,心想大概是一處咖啡廳。
深夜兩三點才關門的咖啡廳比比皆是。
即便是大晚上深更半夜的,要尋個可以聊天的去處,也不是不可以的。
學校周圍的商業街都是徹夜燈火通明的,為的就是這一幫可以奮戰通宵的精神小夥可以隨時補充能量。
初春的天雖然有微風,但是星光和月光並未缺席,這樣的夜色讓羽蒙一瞬間覺得有些浪漫。
活到成年以來,第一次讓她心裡生出一些漣漪。
這個自己僅僅才見了一面的男人,正開車帶著自己在深夜的菏澤賓士。
有些浪漫是怎麼回事?但不想細細品味,還是要看對方究竟要做什麼。
羽蒙這樣想著,也就在心裡給章律師畫了一個底線,也是自己的心理底線。
章律師一路上講笑話,逗得羽蒙呵呵大笑,平日裡積攢的煩惱也在這一刻全部瓦解。
也許平日裡就是太壓抑了,才讓自己整日愁眉苦臉的。
這一樂,竟然讓自己感覺年輕了好幾歲。
“謝謝你。”
羽蒙坐在副駕駛突然脫口而出,說完,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也許是太缺愛了吧,得到那麼一點點關注,就覺得已經太麻煩人家,十分愧疚了,要急忙感謝感謝為之付出的人,感謝為此耽誤的人,感謝為之涉及到的所有人。
是從前小心翼翼慣了,做什麼事情都不敢由著心思來。
“你謝什麼?”章宏才似乎打定主意要戲弄她一番。
“謝我追你嗎?”
“啊?”羽蒙似乎沒料到對方會這樣問話。
“你不是......你不就是我們學院活動的贊助商嗎?你不是來談工作的嗎......”羽蒙的聲音越來越小,說話越來越沒有底氣。
眼前的道路越來越黑,車子速度開始減緩,慢慢的,慢慢的,最後停在了道路一側。
四周沒有任何亮堂的咖啡館之類的,更沒有可以座談的小地方,見此情景,羽蒙突然有些緊張,忘掉了嘴上要說的話,“你想幹什麼?”
黑暗中,坐在身旁的那個男人抹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緩緩地轉向羽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