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蒙點點頭。
“在想南城的案子?”鄒正給自己倒了一杯,碰了杯繼續說。
羽蒙又點點頭。
“你上大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鄒正饒有興趣的問。
“我嗎?”羽蒙。
“我大概就是那種學校裡最隱形的存在了。”羽蒙。
“怎麼說?”鄒正。
“我不知道,那時候很自卑吧,不敢張揚,很害怕其他人會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所以就乾脆不說話,這樣,等不來拒絕,也等不來失望,隱形人,多好。”羽蒙。
“你覺得校花呢?她是這樣的人嗎?”鄒正。
羽蒙微微點頭。
“我同情她。”羽蒙。
很多時候,我也很想站在聚光燈下,可是,我沒有那個勇氣,這樣的閃光所帶來的,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光明可以由著大眾去追逐,但是,黑暗卻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我無能為力。
“我多麼想,在那些孩子遭遇人生磨難的時候,能夠出現,去幫助他們,開解他們,那個時候,他們一定乞求過幫助。”羽蒙說著說著,竟然流出了眼淚。
鄒正將自己的外套取下來,蓋在羽蒙身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了。”
其實,她在回想那天靈兒講的那個故事,故事裡的丹羽和李安,甚至於小小的新月,他們何嘗不是被愛情困住的人。
李安以為得到了丹羽,便想著法子讓她變得更加美好,但她是美好了,但也決定要離開自己,直到李安讓丹羽恢復成原樣,她才甘心做一個一無所有的農婦。
如果一開始的校花什麼都得不到,或許對她來說不至於是一場恩賜,但就是因為她有了一些東西,慢慢的,她就開始沉迷,一股未知的力量緊緊的攥著她,讓她無法自拔,你甚至無法持續責怪她的貪婪。
虛榮,貪婪,慾望......諸如此類,本來就是本能,你根本沒辦法用尋常的道德標準去框架這些東西,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因為年少撒過慌,甚至於無意做過一些慘無人道的事情,可做了就是做了,又能去責備誰呢?
校花選擇聽李盛海的話,做一個第三者,或者只是金錢上的第三者,我們誰都沒有權力去責備她,道德標準也沒有辦法審判一個已經過世的人。
羽蒙只是有些同情她,她原本可以是一個好女孩的,只是這個世道不體諒人,做一個好人,做一個安分的人,就註定了會被啃食得連骨頭都不剩。
那麼,便也沒有人願意安守本分了。
就好像新月,一旦選擇了那一條路,就沒辦法回頭了。
我至今都還記得自己剛到出版社實習那會兒遇到得一件事情,關於道德,很多時候都是人類為了自保所設立得框架,一旦人們面臨野蠻,什麼都會暴露無遺。
我自那次旅遊回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獨自去什麼窮鄉僻壤,因為我害怕,我害怕凡俗的絕望會把一個人逼瘋,就像是壓倒校花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樣,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磨去了意志。
事務所還在繼續調查校花的案子,而自己,也因為一夜好眠,整個人變得略微舒暢一些。
鄒正怕我一個人待在事務所又會有些不好的心思,乾脆拉上我一起去找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