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在對撞機研究的程序中,有著各種各樣原因的約束,投入和收穫一直都可能有著極大的不對稱,因為科學研究本身就是具有極大不確定性的……”
“但事實也證明,大型對撞機在以往的研究歷程中,並沒有讓我們失望……”
“不管是SLAC這邊所發現的新粒子,還是CERN所發現的希格斯粒子,都是我們所收穫的寶貴財富……”
“相信在不久的未來,我們同樣能夠在對撞機身上,再獲得我們所有人心中憧憬的東西……”
說到這裡時,弗裡德曼的表情微微有些黯淡。
如果不是世界高能物理研究中心的轉變,如果不是CERN的崛起,也許SLAC的對撞機實驗室,還有著一段時間的壽命。
但這也是歷史發展的必要性,是科學研究發展的必要性。
你不可能把未來寄託於落後的裝置上。
在這裡,弗裡德曼能夠坦然說出,雖然有著一些無奈,但也代表了他是承認這一事實的。
別的不說,CERN從某種意義上,確實代表了一種未來的可能。
在CERN的建造過程中,為了保證專案的正常進行,就有8000多名科學家和技術人員參與了其中。
然後經過14年的努力,以及數十個國家的資金支援,CERN這裡,世界上最大的強子對撞機才終於建成。
而其結果,也如弗裡德曼所說。
在正式投入使用後,這臺世界上最大的強子對撞機,發現了被稱為“上帝粒子”的希格斯玻色子。
也是這一事實,給了很多物理學家信心,包括此刻在臺上的弗裡德曼。
他們都相信,大型對撞機勢必能發現一些令人興奮的物質。
甚至於,一些物理學家也斷言,額外空間維度、暗物質粒子或者某種新的對稱性,都能透過大型對撞機來發現。
“如我先前所說,物質是構成大千世界的基本結構,任何科學領域的研究,都離不開對微觀粒子的研究。”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弗裡德曼繼續說道。
“探明微觀世界的規律和奧秘,能讓人類更加清楚的知道‘我們該從哪裡來,又該到哪裡去’。”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透過大型對撞機進行的粒子研究,是有著絕對必要的。同時,利用對撞機進行粒子研究,還能為人才的培養貢獻力量。”
“從平凡到卓越,一個科學家的成長,勢必要根植於實踐研究,停留在理論研究的科學,嚴格意義上,不可被稱之為真正的科學。”
“只有將實踐和理論相結合,一個科學家才能走的更遠,也才能創造更多的無限可能。只有參與了更加先進的研究,才能取得更大的突破。”
說完這番話的弗裡德曼,停頓了片刻,有意無意地看了陳舟一眼。
陳舟的成長速度雖然快,但弗裡德曼覺得,這其中,一方面是他天資卓越的物理學天賦,以及那近乎準覺的物理學直覺。
另一方面,和他所接觸到的科研環境也有關。
就算不說SLAC這邊,從陳舟在麻省理工入學報道開始,就由他帶著加入了膠球實驗課題。
在燕京大學時,弗裡德曼也是知道陳舟,是從粒子加速器起步的。
就算那邊的實驗條件,比不過SLAC這邊。
但這個起點,已然是大多數研究生,都無法觸控到的了。
更不要說,在燕大就讀時,陳舟還只是個本科生。
一直盯著臺上的陳舟,自然敏銳得注意到了,弗裡德曼這看似不經意的一眼。
於陳舟而言,他是挺感謝這位教授的。
就拿最近的來說,如果不是弗裡德曼帶他去過海邊,帶他看過鴿點燈塔,還跟他說了一番“研究心得”。
如果不是弗裡德曼從一開始,就給了他很大的自由度,選擇選擇相信他的話。
那麼,這最後的膠球實驗,是肯定不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