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院長,那個,我問一下,什麼叫不能多花,也不能少花?”
陳舟表情古怪的問道。
經孫院長這麼一提醒,陳舟才注意到,他確實是這批國家“萬人計劃”裡,第一個結題的人。
而且也是有史以來,國家計劃裡,申報的課題,用時最短完結的人。
尤其是現在的輿論環境下,他的經費使用情況,很有可能被無限放大。
陳舟倒不是不知道國內學術圈的科研經費怪象。
先前在2013年,國家科技部門的部長,就曾在新聞釋出會上,連說了兩個“憤怒”。
表示對科研經費“惡性問題”的憤怒、痛心和錯愕。
其實華國對科研經費的投入是連年增加的,但是與持續高增長的經費投入和不斷擴充的科研隊伍相比,科技創新能力,科研中的突破性、原創性成果,卻很少。
錢多了,人有了,為什麼科研成果上不去?
出去底子薄這個基本原因,科研經費在管理和使用上,也有一定的問題。
只不過,他對這方面沒怎麼關注過,自然也就忽略了這個問題。
但現在,他手握國家的科研經費,也到了結題的時候,自然就需要面對這個問題。
孫院長看了陳舟一眼,輕聲問道:“關於科研經費管理的‘零結餘’方式,你知道嗎?”
陳舟點了點頭:“就是結題時,或者課題到期後,沒花完的經費,要全部退回。”
這點基礎的常識,陳舟還是知道的。
“沒錯。”孫院長看了陳舟一眼,繼續說道,“但是你知道嗎?如果你的經費結餘過多,是會影響下一次的經費申請的。”
陳舟微微一愣,不解的問道:“經費不應該按照課題來嗎?”
孫院長解釋道:“是按照課題來。可是課題難度是擺在那的,課題的不確定性也是擺在那的。”
“就拿你證明的傑波夫猜想來說,困擾數學界上百年的世界級數學難題。所以,一次性申請下來了一百八十萬的科研經費。”
“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你,一般來說,也不會有人會直接把它作為研究課題。”
“就算作為研究課題去申請經費,那也是分步來的,一步一步,多少年出一個成果。”
說到這,孫院長看了陳舟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因為真沒人像你一樣,解決數學猜想,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陳舟不樂意的說道:“哪有,我也是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的……”
“是是是,好幾個月……”孫院長無奈苦笑,但也不跟陳舟糾結這個問題,轉而說道,“你是好幾個月解決了,也沒花多少經費。但是別人不一樣,別人同樣難度的課題,是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的。”
陳舟大概明白孫院長的意思了。
如果自己這作為第一個結題的課題專案,根本沒花多少錢。
那別人的課題,尤其是那些從難度上來說,還比不上自己的課題。
到了結題時,經費使用情況,該怎麼寫?
孫院長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陳舟,接著說道:“而且,你這次的專案課題,經費花費過少,下一次的科研經費,也會參照這次的樣本,進行審批。”
“既然你花這麼少的錢,都解決了這麼難的課題。那自然的,花同樣的錢,肯定也能解決同樣難度的課題。”
陳舟微微皺眉,科研課題又不是有明確時間節點的工程建設?
科研是對未知世界的探索,有很大的不可預見性。
計劃不如變化快,是常有的事。
而且“意外”也是時常伴隨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