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扯掉沈如海手上的針頭,我大聲叫喊道:“快,快去叫醫生。”
“醫生,醫生,”李坤飛快的跑出病房。
趙衛國剛松的一口氣,又吊在了嗓子眼裡,怒吼道:“剛才那個男護士,往哪個方向走了。”
列勝男嚇得臉色煞白,伸手指向電梯的方向。
趙衛國立刻像一條盡忠職守的警犬,向著她指的方向飛奔出去。
列勝男一臉驚恐的,取下吊杆上的那袋注射液,捧在手心裡,顫聲問我:“狄風,這,這,這是毒藥?”
我翻開沈如海的眼皮,又微皺眉頭,透視了一遍沈如海的身體,終於鬆了一口氣,癱坐在病床上。
拿過列勝男手中的那袋注射液,我說道:“這是腎上腺素,本身是一種正常的藥物,一般用來搶救心臟驟停的病人,是一種激素,會使病人心跳加快,血管收縮,以目前沈如海的狀態,使用這種藥,會加重他的心臟負荷,使心肌不堪重負,無異於毒藥。還好你警覺性很高。現在注入他體內的腎上腺素還十分有限,不至於使他喪命,若是再晚幾分鐘,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列勝男後怕的盯著床上的沈如海,像是還心有餘悸。
這時候,李坤帶著一個男醫生,跑進了病房。
一進來,男醫生本能的看向生命體徵檢測儀,臉上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
然後,他又俯下身檢視了一番,終於也像我一樣,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說的輸液袋,在哪裡?”
我伸手把那袋,含有腎上腺素的注射液遞到他面前。
男醫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框,湊近一看,大驚失色道:“我根本就沒給他開腎上腺素,他的心臟急症已經趨於平穩,我只是給他開了些寧神靜氣,幫助睡眠的藥物,這難道是誰拿錯了藥?好在病人才剛剛接受滴注,不然可要釀成大錯啊。”
說著,他拿上那袋注射液,就要急著下樓,去護士站問個究竟。
“等等,”列勝男喊住他道:“你們這裡,有沒有男護士?”
“男護士?我們科室,可從來就沒有過男護士。”戴著方框眼鏡的男醫生驚訝道。
我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正要邁步出門,去醫院的保安室,檢視監控記錄。
剛剛接完了一個電話的李坤,忽然跑過來跟我說道:“狄先生,趙科長說,他在醫院的保安室等你。”
我扭頭看向那名男醫生,說道:“這位醫生,麻煩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你是否認識剛才說的那名男護士。”
醫生點點頭,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是不是要先報警,這簡直就是謀殺。”
我對列勝男使了個眼色,讓她和李坤好好守住病房。
拉上男醫生,我快步向監控室走去,一邊對那個醫生說道:“不瞞您說,他們都是警察。”
男醫生聽到這裡,面有喜色,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大步跟上來。
現在有這麼多警察替他作證,就不用他自己費力的去尋找證據,證明自己清白。
他是個幸運的人!沈如海則更加幸運。
就連我心裡,也暗自慶幸自己來得及時。
向醫生問明瞭監控室的位置。我們很快就到了門口。
監控室的門敞開著,趙衛國背對著我們,正在一名保安的配合下,快速的翻找著今天的所有影片。
聽見我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說道:“狄老弟,這個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你來看。”
我湊近趙衛國指著的那個螢幕,看見凌晨一點鐘的時候,從醫院急診科的後門裡,走進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
長長的帽沿擋住了他大部分的臉,只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