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濤臉色瘋狂,將身上的符篆催動到極致後,也陡然爆發出了全部的力量,像是一條奔命的野狗,手腳並用地朝著山頂疾馳。
到了兩人的這種高度,問心長階上的威壓,早已形成了實質的海潮,一浪接著一浪,駭然至極。
而這種程度的心境威壓,已經無限接近了武道第五境——混元境的程度,與當初留下這長階的司徒氏六代老祖,完全只在伯仲之間。
莫說是尋常武者,就算是司徒戰這樣的武道宗師,到了這裡也連一刻鐘都站不住,更不要說向上攀爬!
可看樊禹和杜雲濤的樣子,簡直是如履平地,勢如破竹,似乎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只不過,杜雲濤依靠一名符宗繪製的符篆,透過作弊的手段,才如此輕鬆。
但樊禹卻並非如此。
他的心境已經圓滿,他的道心已經重塑,他的意志已重回昔日的巔峰。
如同普照萬物的熊熊烈日,高懸於天幕之上!
那麼,區區一個半步混元境武者留下來的考驗,對他來說,又與螢火有什麼區別?
不過如此而已!
二人並肩而行,互不相讓,轉眼已經接近了頂峰。
杜雲濤神情扭曲,咆哮道:“樊禹!就算你能與我一起登頂又如何?大不了大家都是五千積分罷了!”
“你以為,武之試煉中那一千積分的差距,你真的可以追得回來嗎?”
樊禹冷笑道:“那倒未必。”
他轉過頭,凝視著杜雲濤,譏諷道:“杜雲濤,你知道為什麼像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直到死之將至,卻仍舊只能困守在雲海境初期嗎?”
杜雲濤心中冷笑,根本不想回答。
區區一個聚源境都不到的後輩武者,也配來問我這樣的問題?
他只覺得可笑!
但樊禹的眼睛中,似乎擁有著一種偉大而深沉的力量,讓他根本無法抗拒,無法閃避。
所以他下意識地道:“為……為什麼?”
樊禹眼中譏諷之色更濃,“因為你實在是太聰明瞭。”
“聰明到讓你老是覺得,根本沒必要去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讓你總是想著,用一些偷奸耍滑的辦法,去走一些別人意想不到的近路!”
聽到這話,杜雲濤身軀狂震,彷彿有一根尖銳的鋼針,刺入了他的心臟當中!
他咆哮道:“你……你是什麼意思!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傢伙,靈光境的廢物,你也配說我!?”
“小傢伙?”樊禹冷笑不止,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自顧自地道:“可是這武道一途,就像世間的所有道路一樣,其實根本沒有捷徑所走。”
樊禹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如劍鋒一般的銳利!
“今天我就讓你明白,一個人若總想著投機取巧,自欺欺人的話,是永遠不可能成功的!”
話音未落,樊禹已腳尖一點,躍向了問心長階的頂層。
第五千層臺階!
而杜雲濤被一語戳中心中要害,雖已陷入了瘋狂之中,腳下步伐卻始終沒有停過。
同樣與樊禹保持著一樣的步調,一躍而上!
這一刻,問心長階上的雲蒸霧罩,已徹底散盡。
兩個人的身影,在數萬道目光的注視下,同時出現在高山之巔!
大風如鼓。
雲水城的萬千氣象,滄海帝國的山河風光,都像是一張恢弘壯麗的畫卷,在二人眼前迎風展開。
與此同時,潮水般的金色光輝,從問心長階頂端噴射上天,引爆了天地間的源力,竟是使得皚皚白雪,都染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