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目中紅光一閃,雙翼再度震顫,如同刀鋒般朝樊禹切割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樊禹橫劍擋胸,轉瞬便被裂風獸的翅膀擊中,被推著一路滑翔,在海水中拉出一條長長的軌跡。
劍上,磅礴雄渾的力量一浪高過一浪,但臨淵劍卻始終巋然不動,憑藉著身為神器的堅固程度,強行扛住了這勢若奔雷的一擊!
樊禹被推著後退足足百丈後,目中精光一閃,趁裂風獸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猛然撤劍,身體如同折斷一般朝後一倒,從翅膀下直接滑了過去。
然後果斷反身,一劍遞出,將裂風獸的巨爪再度撕開一條驚人的傷口!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樊禹也被裂風獸的鞭為掃中,如同炮彈一般砸在地上。
但這一次,樊禹僅僅是臉色一紅,連血都沒有噴出!
甚至那枚玄甲符,也尚未完全爆碎!
樊禹心中一喜,他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裂風獸爆發出來的力量,已經開始一次不如一次了。
不過,他自己的傷勢,也慘烈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若不是龍脈帶來的肉身之力,支撐著樊禹不斷恢復,恐怕在第一次被裂風獸擊中時,他便已經倒下了。
接下來要拼的,便是誰的耐力更強,誰更能堅持到最後了。
樊禹抖了抖痠痛的手臂,道:“繼續。”
裂風獸想要咆哮,卻只發出一聲嘶啞的低鳴,雙翅一振,再度前衝!
這一次,它是以雙爪撲殺而來,如鷹擊長空,交叉穿刺!
在這一抓之下,樊禹周圍的海水再度崩潰為源氣,露出了大片的空洞,空氣也變得緊若精鐵。
樊禹仍是處變不驚,只是平靜地出劍,雖無劍光,卻有劍氣昇天,橫掃前方。
一聲巨響後,雙方齊齊後退。
然而裂風獸還不肯罷休的樣子,在半空中止住身形,又重新撲殺而來。
樊禹也徹底激發了血性,渾身源力暴漲,出劍如潮水。
——既然你要拼,那我就和你拼到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人一獸,竟已在平原中對轟了二十幾次!
最後一劍遞出,將裂風獸徹底逼退後,對方終於停止了進攻,開始疼痛地喘息。
裂風獸身上,已瀰漫著無數道猙獰的劍傷,有的甚至露出了道道鋼鐵般冰冷的骨頭。
樊禹駐劍而立,傷勢同樣慘烈。
一汩汩溫熱的鮮血,從樊禹的腰部流出,將霜降法袍再度染得通紅。
竟是在長時間的對拼中,被重新牽動了傷勢,已經快要痊癒的裂口,又再度爆開!
但裂風獸也同樣不好受,隨著氣息愈發跌落,彷彿連身上鎧甲的防禦力,都下降了許多。
沒有人注意到,裂風獸身上,但凡是被樊禹留下的傷勢,此刻都纏繞著陣陣詭異的灰氣,悄然吞噬著它體內的源力。
這過程之詭秘,甚至裂風獸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它只是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衰退,心中愈發焦急。
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決然之色,浮現在裂風獸銅鈴般的獸目中。
樊禹已看出了它的意圖。
——困獸之鬥,將要捨命一擊!
樊禹臉色平靜,深吸了一口氣後,目光也變得堅硬如鐵。
“想要一擊定勝負麼,那就來吧!”
樊禹完全不顧腰上的傷勢,再度持劍而上!
鴻蒙劍影飛旋,從臨淵劍上迅速凝聚,幻化為一道道斷劍虛影,伴隨著樊禹一擊遞出,彷彿有千萬劍同時遞出。
這是樊禹的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