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禹清晰地感覺到,十幾天前乾的事情,經歷的所有一切,所形成的感觸和記憶,此刻都還像是剛發生過的一樣,如此新鮮地彌留在心間。
——一個令人無法想象的秘密,已經在無形之間,悄然籠罩住了樊禹的命運。
深吸了一口氣後,樊禹心念一動,再次來到了祖龍逆鱗的內部空間中。
然而,剛才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他靈魂狂震,不受控制,立即就像之前每一次進入其中那樣,被一陣黑白之氣包裹,碾碎,重新經歷了一遍死亡的痛苦。
一個彈指的功夫後,樊禹的靈魂重新回到身體中,他臉色煞白,再度緩緩睜開了眼睛。
呼吸急促,神色迷離。
見到樊禹這幅詭異的樣子,雨洛已經徹底被搞得暈了頭,憂心忡忡地望著他,臉上寫滿了焦急與關切。
雨洛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傷得太重,留下了類似離魂症這種後遺症?要不我們不去參加大比了,趕緊回臨淵城吧!”
樊禹聞言,嘆了一口氣,示意雨洛自己沒事。
此事迷霧重重,他已經決定不再深思下去。
祖龍逆鱗的秘密,即使是上一世,他都沒能完全參透,以他現在的境界,想要搞清楚其中的奧秘,更無疑是痴人說夢。
既然搞不清楚,那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這一刻,樊禹還不知道,此時他面對的,竟是一個決定了他最終命運的種子與秘密。
等到他終於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萬年之後了。
而現在,仍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馬上去做。
甚至一刻也耽擱不得。
樊禹深吸了一口氣,撫平心中的波瀾,站起來微微活動了一番手腳,骨骼立即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爆響。
經過三天的昏睡,玄脈和血肉中留下的傷勢,竟然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而這一切,自然是雨洛的功勞。
樊禹柔聲道:“這些天,謝謝你照顧我了。”
雨洛眨了眨眼睛,笑著道:“臭小子,你跟我之間,還需要說謝字?”
樊禹摸了摸鼻子,以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已經沒有了客氣的必要。
他笑道:“既然如今傷已經好了,我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進城了。”
說罷,樊禹當即牽起馬,從空蕩蕩的山洞中走了出去。
雨洛美目閃爍,本就溫柔如水的秋水剪瞳,望向樊禹那挺拔的身影時,溫柔之色就變得更濃。
洞外,雪竟已停了。
日頭正盛,雖然仍是朗朗晴空,但這片荒山野嶺,仍是見不到絲毫的人影。
二人打馬疾行,一路向東狂奔五六個時辰後,才終於輕輕一勒韁繩,放緩了馬速。
雨洛櫻唇微張,臉上已被駭然和憧憬所填滿,就連眼睛都在發光。
——繁盛的日光下,雲水城那恢弘巨大的輪廓,已經在遠處若隱若現。
說不出的恢弘大氣,莊嚴雄偉。
雖然滄海帝國,只不過是這片世界邊緣處,一個不起眼的帝國罷了,但云水城作為京都,仍舊不是臨淵城這樣的小地方可以比的。
城牆上,一道道海藍色的大旗迎風招展,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放眼望去,城牆高逾十丈,而左右兩側的距離,連綿千里,即使以武者的目力,竟然也一眼望不到邊。
寬如馬場的城門,更是人群熙攘,不斷有一個個氣息不俗的武者,往返穿梭其間。
雨洛駐馬而立,美目流轉,已經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