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趕出來的聲音只是極為尖銳的“吱啊”兩聲,不是能夠移動了就能說話了,喉嚨要比手臂精密許多,幾遍是無意識的控制,也根本不可能發出自己想要的聲音。
好在只要能夠發出聲音就可以了,因為這種場合無論是誰發出這樣的聲音,都會被關注。
在場的許多人其實都不認識樊禹,可是曹家五兄弟卻都認識,他們本來就見過樊禹本來的樣貌。
在所有人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這個怪人的時候,曹家老大帶著悲傷緩緩的走了出來,說道:“小叔,我爹,我爹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曹家老大就淚流滿面了。
樊禹已經聽不到曹家老大在說什麼了,從見到睡在椅子上的曹白君開始,他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樊禹邁些步伐緩慢的走了過去,他就是殺人的行家,知道睡是什麼樣,死是什麼樣。
他多麼希望這位老朋友只是在椅子上睡著了,畢竟二人還約好一起去看常蛟呢,樊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儲物戒指,卻發現手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這一切都被曹家老大看在眼裡,趕緊追上來說道:“小叔,你的東西都被我爹收起來了,我這就吩咐下人拿過來。”
樊禹點點頭,眼神卻一直在曹白君的身上,站的累了,他就一屁股坐在的曹白君的對面。
雖然死的是自己爹,可是兄弟五個都知道這位小叔其實跟他們一樣難過。
老五趕緊過來勸道:“小叔,爹爹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給你留了一封信,我給你拿去?”
樊禹卻拽住了曹家老五,張開嘴,艱難的說道:“你,們,都,出,去。”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一準被當成瘋子趕出去,可是曹家兄弟是把他當長輩看的,同時也知道小叔是想跟爹再呆一會兒。
於是拿出大輩的威嚴來,把所有人都趕出了屋子,哪怕是曹元結也不例外。
曹白君生前沒有跟曹元結說過樊禹,所以曹元結根本不知道樊禹是誰。
眼見自己的父輩都管他叫小叔,可是曹家就根本沒這麼個小叔啊,於是只能求助父親。
其餘不知道樊禹身份的人也豎起耳朵聽起來。
這本就不是什麼要緊事,曹家老大也沒瞞著:“剛才這位是老太爺的至交好友,屬於過命的交情,而是我們曹家能有今天,也是得益於這位,以後不論是誰見到他,都應該是像簡單老太爺一樣尊敬。”
這件事曹家老大的確沒說謊,因為如果沒有樊禹出地圖的話,哪裡還會有如今的曹家。
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之後,樊禹就這麼看著曹白君,當初十個人出發之見就是住在曹白君家裡的,那個時候,嫂子還在。
曹白君和嫂子是典型的熱情好客,即便家中窮的接不開鍋,也會如鄰居那借些米麵菜肉來桌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這並不是因為他們好面子,而是因為他們真的熱情。
只可惜嫂子沒享到福,生完老五就死了,這都是從那裡出來之後了。
人總是鬥不過歲月,想想四十年前,每個人都是那麼的充滿鬥志,可是如今鬥志或許還在,可是人都已經化作了塵土。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已經沒到了人的小腿,卯時過半,雪才終於停下。
樊禹就這麼在裡面做了大半夜,沒有睡覺,也沒幹別的,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曹白君。
天光大亮之後,樊禹這才起身推門出去,他有好多事要詢問,在外面等了一夜的幾個人見到書房的門終於來了,趕忙圍了過來。
樊禹看著這麼多人,張開嘴艱難的說道:“你們五個跟我過來,我有事問你們,其餘人把他入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