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氣的語氣和粗魯踩在座椅上的一隻右腳,讓路放瞬間就明白了來者不善。他不急不忙地看向來人。
只見一名十三四歲的男生將右臂搭在右腿膝蓋上,俯身看著路放,一頭墨綠色的頭髮顯得格外扎眼。在他身後還有兩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跟班,一胖一瘦,也都面露不善。
路放神色平靜地問道:“你是誰?”
來人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面露煞氣,目帶凶光地反問道:“你就是路放?”
路放用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比劃了一下,道:“我們……認識嗎?還有,我應該比你年長一些,麻煩你稱呼我的時候使用尊稱。”
“少他孃的廢話!”那人一招手,身後的兩個跟班分別站到了路放的另一側和身後,堵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你可算是出現了。我今天找了一天了都沒找到你的人影,還以為你是屬烏龜的躲起來了呢。”
坐在路放對面的史飛宇和章金鹿被這三人突如其來的架勢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因為校規有規定,除了演武場之外,校園裡的任何地方都不允許私鬥,違者將受到嚴厲的處分,甚至可能被開除。所以他們並不擔心對方敢在這裡動手。但他們對那人帶有侮辱性的話語替路放感到氣憤。
路放倒是不痛不癢,淡淡地說道:“我和同學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不知你今天找我有何指教?”
“少他孃的給我咬文嚼字的!”那人粗魯地說道,“你搶走了屬於我的天元戰隊候補隊員的位置,這樑子結大了!所以我今天來看看你到底算哪根蔥、哪根蒜?”
聽他這麼一說,路放倒是瞭然了,故意激他道:“這戰隊的名額當然是有能力者居之了。而且是劉逸鳴隊長定的,我也做不了主。不過,我昨天聽他說木屬性候補隊員的這個名額還有待商榷啊。那要不如你去找劉隊長,求他把我的這個名額還給你吧?”
此言一出,那人本來還有些俊俏的臉龐瞬間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他一把揪住了路放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你他孃的找死?”
路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風輕雲淡地說道:“你想被開除嗎?那你就動手吧。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劉隊長這麼看不上你了。”
想到動了手很可能受到的處分就是被開除,那人手上的力道稍稍鬆了一點,但還是不依不饒地說道:“少放屁了!學院六年級以下的青嵐族元者,沒有一個比我強,這個名額不屬於我還能屬於誰?劉逸鳴那傢伙不過是任人唯親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五大家族的青嵐程家關係匪淺,所以他才會把這個名額從我手中搶過來送給了你。就因為天元學院在久周市,所以五大家族的人在學院裡面稱王稱霸。他們和一些分家的人抱團,沆瀣一氣,一致排外,幾乎壟斷了戰隊的名額,還冠冕堂皇地說什麼有能力者居之。我呸!”
聽他憤憤不平說了一大通,路放也算是聽出他是什麼成分的了。在某個小城市稱霸一方的元者家族出身的二世祖,打小錦衣玉食、順風順水,沒受過什麼社會的毒打。到了外面,只要受了點挫折就怨天怨地怨他人,跟巨嬰沒什麼兩樣。
“不許你這麼說天元戰隊的學長學姐們!”史飛宇忍不住了,站起身來用稚嫩的聲音斥責道,“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學院裡的佼佼者,各自屬性中的強者!他們從來靠的都是自身的實力,而不是什麼五大家族的背景!”
對於學院的大部分學生來說,天元戰隊就是他們的憧憬。他們以天元戰隊為榮,以能成為天元戰隊的一員為奮鬥目標。所以當聽到有人詆譭天元戰隊,史飛宇敢於挺身而出進行反駁,完全不懼對方比自己年齡更大、實力更強。
“你這小兔崽子!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那人本就被路放激得火冒三丈了,現在又被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指著鼻子說了一通,瞬間惱羞成怒。於是他鬆開了路放的衣領,揚手就要朝史飛宇打去。
而這時,路放終於站起身來,牢牢鉗住了那人揮之慾出的手腕,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挺大個人了,怎麼還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那人想要掙脫路放的鉗制,但卻發現路放的手像是焊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樣,紋絲不動,任他使出了吃奶的勁也都掙脫不開。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放棄了掙扎,不過嘴裡還是不依不饒的:“你給我鬆開!我不為難那小兔崽子了,但我們兩人之間可沒完!”
路放見他間接地服軟了,於是鬆開了手,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那人拿手一指窗外,道:“演武場四樓,我們打一場。我贏了,你把替補的名額還給我,再跪下來磕頭叫我一聲爺爺!”
路放冷笑一聲,暗暗嘲諷了一句“幼稚”,問道:“那要是我贏了呢?”
“不可能!”那人自大地嚷嚷道,“要是你贏了,我也跪下來磕頭叫你一聲祖宗,再無條件滿足你三個願望!”
“成交!”路放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們先過去了,你趕緊的!要是怕了你現在跪下來也行。”那人說完,哈哈大笑,領著兩個跟班向食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