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清脆的耳光聲從風雲武館深處的練功室裡傳了出來。聲音之響亮,讓外面正收拾殘局的武師們隔著緊閉的門扉也聽得真切。雖然很是好奇裡面發生了什麼,但想到館主的性格,他們也只能強壓住一窺究竟的慾望,繼續埋頭苦幹。
差不多一間教室大小的練功室內,江瀚歪著頭,黝黑的左臉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紅色手掌印。
馮月揚著手,面色冷峻地瞪著他。
江瀚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但他沒有呻吟、沒有捂臉,而是迅速將頭擺正了回來,垂首致歉:“對不起,老大。”
“我說過,別叫我老大,要叫館主!在這裡你要把你之前混社會的浪蕩樣子收起來!”馮月放下手,冷如堅冰地說道。
“老……館主。”
馮月緩緩問道,“我們風雲武館的第七條規定是什麼?”
小黑小聲說道:“不論什麼情況,都不能讓無關人等插手武館的事務。”
馮月大聲吼道:“聲音大一點!”
江瀚連忙抬頭仰望四十五度角,張大嘴巴嘶喊道:“不論什麼情況,都不能讓無關人等插手武館的事務!”
“很好。”馮月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冷,“看來你並沒有忘記。”
“是老……館主您說的,加入風雲武館,就是入了武道,要時刻牢記武館的十二條規定,絕對不能觸犯。”
“那你為什麼還要觸犯?”馮月不怒自威,氣場十足地說道,並冷眼瞥了一下站在一旁神情悠然自得的路放,“居然叫了個外人來攪合我們和堡壘武館之間的踢館戰,是不是不把我這個館主放在眼裡?”
路放被馮月斜刺過來的目光激了一下,不過仍舊饒有興致地看著領袖風範十足的馮月。
江瀚辯解道:“不是的館主,我就是因為仰慕您才申請加入風雲武館的,怎麼會不把您放在眼裡呢?只是我擔心堡壘武館今日來者不善,而且實力確實要強過我們很多。如果被他們踢館成功,不但武館保不住了,連館主你都要……我只是不希望變成那樣,所以才找來路放老大以防萬一的。”
馮月冷笑一聲,說道:“哼,那我還得謝謝你想得這麼周到囉?看來你對我這個館主,還有風雲武館的兄弟們都沒有信心囉?”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江瀚冷汗都下來了,“但堡壘武館的實力確實在我們之上,這是事實。這場決鬥我們輸不起,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辦法了。館主,請您理解!”
“我當然知道堡壘武館和孟壘的實力。但武館的規矩是不能破的,你找來外人插手,以後你讓我們風雲武館怎麼在久周市的武道屆立足?”馮月的表情終於起了波動,“我們風雲武館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我們寧可被人擊敗,也不願被人小看。輸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們風雲武館自成立以來就有這個決心,就有這個骨氣!而不是對他人俯首屈膝,向他人乞求幫助!”
江瀚低下頭,默不作聲。
馮月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平靜地說道:“小黑,因為你是我的同班同學,所以哪怕你從小沒有武道基礎,我也網開一面破格答應你加入風雲武館,而你這一個月來的在武道學習上的刻苦努力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但是今天,你太讓我失望了。大家說說,對於小黑的行為,該如何處置?”
馮月這一句是問環立在周圍的風雲武館的武師們的,但他們都沉默不語,沒有一個人開口。他們心裡都清楚,雖然江瀚違背了武館的規定,但出發點是為了讓武館能夠儲存下來。事實證明的確達到了這一目的,江瀚就算沒有大功,也至少應該功過相抵。更何況江瀚這一個月來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對他頗有好感,做不到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等了半分鐘,見手下的武師們沒有一個發表意見,馮月大致明白了他們的想法。但她還是不留情面地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按照慣例,知道武館規定還故意觸犯的人將被掃地出門。江瀚,從現在開始,你就不再是我們風雲武館的人了!”
“不要!”江瀚猛然抬頭,大聲抗議道。他的眼中已經充斥著淚水,面龐因為悲傷已經扭曲了。接著,他猛力地雙膝跪在了地上,仰面哭求道:“館主,不要開除我!求求你!不要……”
但馮月冷眼地看著江瀚的哭求,無動於衷。
本來風雲武館內部的事務,路放是不打算摻和的,但看到這一情形,他實在忍不住了,走到了江瀚身旁,面對著比自己矮一頭的馮月,微怒道:“夠了!你這女人也太不識好歹了。你為什麼不能好好想想,小黑之所以這麼做到底是為了誰?他是因為怕輸嗎?他是因為有私心嗎?他是為了你們整個武館!他是為了你!他是為了你身邊的這麼多兄弟!你居然還這麼對他,你到底還知不知道好歹?”
說罷,他彎腰拉起跪在地上的江瀚,說道:“小黑,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別跪這個女人,她不配!”
將滿臉淚水的江瀚拉起來之後,路放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別哭了,你老大我現在幫你找回場子。”
江瀚用衣袖擦了擦淚水,搖搖頭,說道:“算了,老大。既然館主把我開除了,那我以後就專心做你的小弟好了……”
路放微微動容,心下怒火更甚,往邊上一直,命令道:“你先去一旁待著,我來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