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像癱了一樣整個身子背靠在走廊的欄杆上,無言以對,心裡在暗暗後悔著三個月前自己為什麼這麼愛管閒事。
三個月前,路放在放學後經過一個小巷子裡時碰到了三個經常攔路打劫的社會閒散人員,還有一隻被那三個人圍起來看著馬上要被胖揍一頓的可憐的“動物”。路放當即路見不平一聲吼,上去三拳兩腳打跑了那三人。被救下的那隻可憐的“動物”就是江瀚。
和江瀚聊了兩句後,路放得知江瀚也是月開中學的學生,是初二七班的。所以當江瀚滿臉崇拜地撲到他面前狂叫“老大”的時候,路放看著江瀚人畜無害的臉,也就沒有拒絕。誰知江瀚這一聲老大,對他來說是護身符,對路放來說卻是接連不斷麻煩的開始。
在救下江瀚之後,他就像是牛皮糖一樣幾乎天天粘著路放。週一到週五上學放學,江瀚總是形影不離,週六週日也總是跑到路放家中招呼他上街。如果只是普通的上街吃吃飯,到處逛逛玩玩,路放倒也覺得沒什麼,可往往在路上,總會碰到社會閒散人員來找碴,而且他們的目標非常一致,就是衝著他身邊的江瀚來的。
路放這才明白上了賊船了。江瀚這小子仗著家裡有幾個小錢(不然以他這麼爛的成績怎麼可能上月開中學呢),到處在外面充大爺、惹事端,而他又沒有什麼後臺,免不了經常被社會閒散人員打擊報復。路放懷疑上次救下他的時候也是他主動去招惹那三個人的。
前幾次路放都很輕鬆地替江瀚擺平了,但次數多了,他也不勝其煩,乾脆就冷眼旁觀了。但江瀚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靠山?還沒等找碴的人衝上來,他就迅速躲到了路放的身後,嘴上卻不忘叫囂著:“你們別囂張,我老大會收拾你們的!”結果就可想而知,路放想要在一旁高高掛起都不可能了。
於是之後路放學乖了,只要是江瀚到他家來找他,他就一概避而不見。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尺二,上學時候的課間休息時間,江瀚就經常光臨路放所在班級的走廊。漸漸的,月開中學初二三班的其他四十七位同學都知道了路放是江瀚老大的事情,只要江瀚出現在那個固定的位置,總有熱心的同班同學幫他叫來路放。
唯一讓路放值得慶幸的是,自一個月前,江瀚就幾乎再也沒有找過他。聽說這小子加入了一個小武館,行事明顯也收斂了許多。這麼多年,路放除了堅持元者體質訓練,還練過一些武道,自然也去過不同的武館切磋學習,對武館的情況還是有些瞭解的。加入武館以後就要遵守武者基本的規矩,在外也不能胡亂行事了。
結果一個月不見的江瀚一開口就是請路放去打架,這讓路放的腦袋又一個頭兩個大了。
“老大,放學後我在校門口等你。”說完這句話,江瀚準備開溜。
“站住。”路放電光石火間一把揪住江瀚的後衣領,將他像拎小雞一樣拎回自己面前,一字一句、不容置喙地說道,“我不會再幫你去打架了,自己拉的屎,自己負責把屁股擦乾淨。”
江瀚一聽,臉上頓時一苦,哀求道:“老大,算我求你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請你幫忙去打架。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你發的誓還不如放屁好聽。”路放不屑道。
“真的!我對於前十幾次請你幫忙打架……”
路放立馬打斷糾正道:“不是十幾次,而是幾十次。”
江瀚連忙改口:“對對對,幾十次。我對於前幾十次請老大您幫忙打架表示深深的歉意,以後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這一次,真的就這一次,我求求您一定要幫我,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路放鬆開手將他放了下來,有些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加入什麼武館了嗎?你武館裡師兄弟應該不少吧?幹嘛還找我幫忙?”
江瀚流露出非常真誠懇切的眼神看著路放,可憐兮兮地說道:“老大,如果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是不會來麻煩您的。我是為了我們風雲武館來的,我是為了我們老大來的!老大,求您救救我們老大吧!”
路放快要被他的話繞暈了,連連擺手道:“等一下,什麼老大、老大的?我怎麼聽不懂啊?”
江瀚解釋道:“哦,老大是這樣子的。我說的我們的老大指的不是您,而是我們風雲武館的老大。”
“你們武館的老大怎麼了?”
“今天下午,在久周市鼎鼎有名的堡壘武館的副館長要來我們風雲武館踢館,如果他們踢館成功,我們風雲武館不但要解散併入堡壘武館,我們老大也要被迫答應當那個副館長的女人。”
“等等……”路放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們武館的老大,是女的?”
江瀚點點頭:“對啊,我們老大就是和我同班的馮月。”
“馮月?我好像有聽說過……”路放抬眼思索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哦,好像聽誰說起過七班有這麼個人,聽說是個大美女啊。”
江瀚黑黢黢的臉上透出一絲紅色:“是的,她就是我們的老大。”
“不是吧!”路放咋舌道,“一個大美女,還是初二學生,居然是一個武館的老大?怎麼可能?”
“以前我也不敢相信,我還以為她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呢。一個月前我忍不住在放學後跟著她……”
“尾行痴漢。”路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