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麗娘道:“是身上舊疾作怪,有些暈眩低熱,醫官說問題不大,好好養幾日就好了,人吃五穀雜糧,總是難免有些小病小痛,陛下也是不想你擔心,就沒讓告知你,”
“不過也是知道你這兩日便會來行宮,說不說都一樣,派人去說了,你還得提早來,豈不是亂了你的安排?”
嬴璇璣道:“我去看看吧。”
說著,放下孩子就匆匆往裡去。
行宮太大,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會兒,才抵達羌帝居住的宮苑。
羌帝正臥在榻上閉目養神,也是在等嬴璇璣到來,他就知道,他這個外甥女一知道自己病了,必定趕著進來的。
羌帝今年五十歲了,因為這麼多年一直勤懇執政不曾懈怠,整日都在操心,便比尋常人老的快一些。
加之嬴璇璣回來之前,他儘管無奈之下內定了燕無籌,但是也還是為嬴氏無後而焦慮自責心裡難安,所以面容狀態卻看著比年歲還要老一些。
其實之前狀態更滄桑,四十多歲的人,看著竟然像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子,頭髮白了有一半,是嬴璇璣回來後這幾年,給他用心調理過了,加上嬴氏有後心理慰藉,便有些回春跡象。
看著外甥女和兩個孩子,他不知道多高興,人嘛,心裡高興了,自然就有些回春了。
儘管上了年紀,可骨相還在,還是能看出他年輕時長相必是極為優越的,他長得有幾分像嬴璇璣,或者說,嬴璇璣長得有些像他,因為他和嬴芳月是龍鳳胎,本就有些像的。
陪在他身邊的是淳安貴妃徐盈,也是現在羌帝唯一的女人,雖不是皇后名分,卻也是實際上的國母。
她比羌帝大一歲,卻看著比羌帝年輕起碼二十歲,雖位尊,卻並非雍容華貴之態,反而素淨淡雅,長得也並不是多出眾的模樣,只算是清秀,整體讓人看著很親和。
她是當年內亂時,羌帝落難後收留了羌帝的人家的女兒,與羌帝有患難之情,這麼多年,感情一直都好。
這幾年,淳安貴妃也將嬴璇璣當做自己的孩子疼愛,對兩個孫輩的孩子更是寵愛非常。
瞧著嬴璇璣到來,帝妃都難掩高興,不過嬴璇璣沒心情和他們敘話,直接上前抓起羌帝的手,把起了脈,臉繃著。
知道自己沒及時讓人通稟病了的事兒,她怕是不高興了,羌帝有些心虛,很乖的由著她把脈檢查了。
嬴璇璣把了脈沒多久,就掀了眼皮瞅向羌帝,呵了一聲:“看來是沒管住嘴呢,都跟您說了您儘量不要再吃那些辛辣味重的東西,自己什麼年歲什麼身子骨不知道?”
羌帝囧,尷尬的咳了一聲,辯解道:“沒吃多少,最近天氣轉熱,實在是胃口不好,便讓準備了些開開胃。”
嬴璇璣放下羌帝的手,道:“之後我會擬一份菜譜交給膳房,會讓您好好開胃,就不要再任性亂吃東西來了,知道您愛吃那些,要不是您這身子骨不適合,我還能不讓您吃?都是為您好。”
羌帝笑呵呵道:“行行行,都聽歡兒的,你讓舅父吃什麼,舅父就吃什麼,可別惱了舅父啊。”
嬴璇璣輕哼一聲,讓人備了筆墨紙,轉身去寫方子。
很快寫好,她讓人拿去,抓了藥後按照她寫的法子製成藥丸,讓羌帝每日三次的吃著。
交代完了,她才過來坐下。
淳安貴妃打量著嬴璇璣,輕蹙眉梢,道:“瞧著倒是比上次來瘦了些,最近莫不是隻顧著處理政事,沒好好飲食休息?”
嬴璇璣笑道:“我每次來您都說我瘦了,可是明明都差不多,最是勻稱不過了,我要真一次次的瘦,豈不是早就成竹竿了?您瞧我,像竹竿麼?”
有一種瘦,叫長輩覺得你瘦。
淳安貴妃無奈了:“你這孩子啊……”
這時,緊隨後面來的冼麗娘母子和兩個孩子,慢吞吞的終於也到了。
冼玉成給帝妃問安後,一家子便圍坐在一起敘話家常,聊一些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