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淡淡一笑,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在陳述,我對她的瞭解,和你不一樣。”
霓裳夫人皺起眉來,有些不滿的道:“小主子剛出生 ,主子就去了,您對她的瞭解,僅限於冼夫人的言傳,以及這段時間的聽聞,可這些都只是片面罷了,您又瞭解她多少?”
她都有些質問的語氣了:“主子舒朗豁達,是個真性情的人,處理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是非原則,她一生磊落坦蕩心懷仁善,您說她心思不比您淺,這可不像是什麼好話。”
畢竟,她剛才還說褚歡心思重,是有些貶義在的,褚歡如此比類裴傾城,自然也不會是好話。
她不樂意有人說對主子不好的話,即便這人是主子的女兒,也不行。
褚歡不在意霓裳夫人的質問,抬眸平靜的望著她,語氣幽幽的問:“穆霓裳,你真的覺得,你所瞭解的我的母親是她全部的樣子麼?你真的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麼?她的傷痛和無奈,她的恐懼和執著,你都知道麼?”
霓裳夫人幾乎是脫口而出:“我自然……”
“你不知道!”
褚歡打斷了她的話,冷冷道:“你不知道,你所知道的,不過是她的其中一面,可你所知道的她,本就是遺失了自己忘記了來處,殘缺不全的她,不是麼?”
她轉而諷刺道:“你覺得她不會做出和我一樣杞人憂天傷害無辜的事情,你覺得我不如她,可我告訴你,如果現在是她在面對這樣的情境,她會直接殺了裴臻!”
她這樣斬釘截鐵的語氣,讓霓裳夫人倏地愣住,似乎不太明白,她為何能這樣篤定。
可褚歡前面的話說的也沒錯,她所知道的排汙池,是不完整的,因為你這個時候,裴傾城沒有記憶,不知道來處,連自己本來的名字,都沒有了,只是一個被裴夙帶回上庸城,前十幾年一片空白的小姑娘。
既然 記憶不完整,那她呈現出來的性格和一切本性,其實都不會是完整的,只是趨於當時所處的環境位置和受到的教導,形成的人格罷了。
只是,褚歡又怎麼會這樣篤定的說出這樣的話?
她好像,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會對裴傾城有不同的看法和評價。
難道,其實主子死前還跟冼氏說了什麼,冼氏告訴了褚歡,但是,冼氏和褚歡都沒有跟她說?
霓裳夫人張了張嘴想問,但是,褚歡卻不想再理會她了:“夜深了,我還要休息,你出去吧。”
霓裳夫人話到嘴邊,就這樣被嚥了回去。
她只得道:“那小主子好好休息。”
褚歡沒在理她,她便無聲嘆了口氣,出去了。
等她出去,褚歡露出幾分煩躁來,抬手揉著眉心,滿心愁緒。
因為裝著心事,她許久才睡著,次日也就起晚了。
上午用了早膳後,她便去了藥廬。
已經有些日子沒踏足藥廬了。
給裴臻把過脈後,她便真的開始了給裴臻解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