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裡面有人出來,說褚歡醒了。
皇帝也顧不得別的,怒衝衝就進去。
常安公主緊隨其後。
“褚氏,你豈敢……”
皇帝進來就想問責,卻見褚歡被扶著坐起來,正一臉哀默灰敗的看著這邊,眼神森冷至極,皇帝生生收了問罪之聲。
但是緩了口氣,又覺得自己這樣甚是離譜,竟然被褚歡的眼神嚇到了?
皇帝當即責備道:“你也太沖動了,自己懷著孩子,肚子那麼大,本身就動了胎氣,竟然跑去救人,若朕的皇孫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褚歡沒理會皇帝的責問,收了目光,啞聲問一邊的霓裳夫人:“屍體找到了麼?”
霓裳夫人很是不忍的模樣,頷首道:“找到了,但是已經是焦屍了,很是不忍直觀,你懷著身孕,也胎像不穩,就不要去看了,我會處理好後事的。”
褚歡聞言,猛地閉上雙眼,淚水話落,死死抿著唇,壓抑著悲痛。
常安公主忙上前,替了拂兮的位置,安撫著褚歡的傷痛。
“嫂嫂……”
霓裳夫人道:“小主子,您……節哀。”
褚歡紅著眼問她:“我明明都快救下她了,為什麼會這樣?”
霓裳夫人無法回答。
是啊,明明都快救下了。
明明她都答應了蘇姮,放蘇姮走了,蘇姮為何會在褚歡只是寄出來找藥和吩咐準備馬車的時候選擇自焚,帶著冼氏一起死?
這點,霓裳夫人想了一個晚上,都想不明白。
蘇姮不會輕易讓自己死的才對。
一邊的皇帝見狀,也不好責怪褚歡昨夜的衝動和當下的無禮,嘆氣道:“逝者已矣,褚氏,你就不要再為之傷痛了,如今你腹中的孩子才是最要緊的,朕會下詔厚葬你的母親,讓她得享哀榮的。”
褚歡冷聲道:“不必,我娘不需要這些,陛下不必給她這些毫無意義的哀榮,也不需要陛下厚葬,請陛下出去吧。”
不稱之為父皇,還如此冷言冷語,明顯是心裡有怨氣了。
皇帝臉色一沉,當即不悅道:“放肆,褚氏,你豈敢如此無禮?”
常安公主當即對皇帝不滿道:“父皇,嫂嫂剛經歷喪母之痛,心中悲痛,說話有些不好聽便罷,都是人之常情,您何必跟嫂嫂計較這點小事?”
說著,還嘀咕了一句什麼。
皇帝噎了一下。
褚歡也抬頭看來,輕諷道:“陛下,您在問罪我的無禮之前,不如先想一想,如何處置皇后母子,還有秦家和褚家吧。”
皇帝這下,臉色凝重起來。
事實上,他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置這個事情。
他怎麼也沒想到,褚眀修參與其中便罷了,皇后母子和秦家也參與此事,若是冼氏能活著還好,如今冼氏死了……
總得有人償命才夠。
可……
皇帝穩著心緒,鎮定道:“此事是在秦家的別院發生的,想必是秦家有人和那個蘇姮勾結,朕會讓秦首輔給你一個交代,不過,你怕是糊塗了,皇后母子與此事又有何關係?你便是不喜他們,也不可胡言汙衊。”
褚歡看著皇帝好一會兒,沒說話。
皇帝許是心虛,沒有直視褚歡,只道:“朕就不與你計較你今日汙衊皇后母子的事情,你好生休養,務必莫要讓朕的皇孫再有不妥,朕會去問秦首輔怎麼回事,也會問責褚家,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不等褚歡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常安公主氣結:“父皇,你怎麼能這樣?!”
然而,皇帝就這樣匆匆而去了。
褚歡看著皇帝離去的方向許久,倏地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