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看向她,仍有驚惑,道:“燕無籌告訴我,羌國有繼承人,但不是他,是羌國皇室血脈。”
褚歡眉頭微動。
景烜凝著神色道:“可是據我所知,羌國皇室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其他血脈的存在了,莫非是與皇室往來聯姻的四大家族子弟?可若是如此,沒有人比他更合適才對。”
褚歡狀似無意的笑道:“或許是羌國還藏有其他正統血脈呢,到底羌國這般情況,曾經沒了一個皇子 ,再有其他血脈,自然得藏好了留作王炸。”
景烜挑眉:“王炸?”
褚歡解釋道:“就是最大的底牌。”
聞言,景烜琢磨著,似乎也有道理。
也只有還藏著底牌,篤信不會後繼無人,羌國皇帝才能安心穩坐皇位,不擔心後面的亂國之禍。
到底是個英明君王,也該是如此的。
景烜又納悶道:“燕無籌還告訴我,這次來,他確實奉命要與大周談聯盟的事情,不只是羌帝的意思,更是他們儲君的意思,這倒是讓我很意外。”
褚歡笑問:“有什麼意外的?國與國之間,不論聯盟還是交戰,都是常事罷了。”
景烜卻不以為然:“我以為羌國既然 沒了亂國的隱患,便無須制衡三國,該是樂見大周和北翟兩虎相鬥才是,就像這麼多年來一樣,如今怎麼會願意幫大周掣肘北翟呢?”
褚歡微訝,原來景烜也知道,這麼多年大周和北翟的諸多矛盾,都有羌國的手筆在裡面。
那確實,既然旁觀虎鬥這麼多年,按照正常來說,該是繼續才是,這樣才能有利於羌國的安穩,大周和北翟兩敗俱傷了,羌國更加一家獨大。
可如今,羌國放棄了這等漁翁得利的好處,願意幫大周制衡北翟。
褚歡有些心累,自己一腔好意,倒顯得別有居心似的。
她扶了扶額,道:“或許是北翟野心昭著,不僅對大周有蠶食之心,也覬覦羌國,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比起狼子野心的北翟,羌國自然更願意和大周結盟,”
“不論如何,既然羌國有心結盟,你便極力促成此事便是,總歸沒有壞處。”
這倒也是。
只是,景烜還是心懷疑慮。
。
第二日早朝,一溜文臣御史紛紛奏請冊立景烜為太子,此事,倒有些出乎意料。
景烜並不去上早朝,也是早朝後得知的此事。
聽聞,群臣奏請後,除了少數明面上站位皇后母子的人,其他的都一併附議,幾乎是給皇帝施壓了。
“陛下臉色很不好,只說 此事事關重大,還得再行商議,等壽宴之後各國來使都走了再說,眼下最重要的是與各國各部的邦交之事,下朝後,便去接見北翟使臣了。”
衍王下朝後,特意來的明王府見景烜,說了此事:“只是陛下下朝的時候,臉色很是不好,只怕今日群臣上奏冊立太子,殿下的聲望太大,讓陛下不悅了。”
作為皇帝的堂弟 ,這麼多年看著,衍王還是比較瞭解皇帝心性的,知道皇帝看似偏愛景烜,卻也對景烜忌憚非常,景烜可以優秀,但是太優秀,皇帝會厭惡的。
當年,景烜在京城風頭無兩的時候,他就窺探出一些皇帝萬般縱容之下的捧殺之意,他知道 ,皇帝不會真心喜歡這個風頭名望蓋過自己的兒子的。
他本想提醒景烜的,但是北境戰事爆發,他還沒來得及提醒,景烜便北上了。
再回來,就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