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氏道:“她的親生母親,叫裴傾城,是上庸城的大小姐,十七年前救了我,我為報恩認其為主,彼時姑娘身懷有孕,只是她遭遇追殺多番驚胎,本來孩子是保不住的,她傾盡畢生所學,又耗費內力保住了孩子。”
獨孤無籌有些驚惑,怎麼又和上庸城有關了?
不等他問,冼氏繼續道:“幾個月後,姑娘生下孩子,卻因護胎的手段太過逆天,以至於血脈枯竭而死,將剛生下的女兒交給我,我便視如己出,當成我的女兒養,後來遭受地痞無賴欺壓,又正逢旱災日子難過,我便帶著她到了京城,進了褚家。”
獨孤無籌抽著氣,顫聲道:“她死了?”
“是,死了。”
獨孤無籌面色灰敗了幾分,久久無言,眼中盡是沉痛。
他狠狠抽氣,緩緩閉上眼,握緊的拳頭在發抖。
冼氏想到裴傾城,也是心中悲痛。
她嘆了口氣道:“她臨終前,她給了我一塊玉佩,叮囑我決不能讓歡兒踏足上庸城,說若有朝一日實在走投無路或是被上庸城尋到,就拿著玉佩帶著歡兒去羌國,找羌國皇帝。”
獨孤無籌臉色白了幾分,急聲道:“玉佩呢?給我看看。”
冼氏道:“玉佩不在我這裡,在歡兒手上,但是大概的模樣我記得清楚,我可以畫給你看。”
聞言,獨孤無籌立刻準備了紙筆,冼氏也當真畫出了那塊玉佩的模樣。
獨孤無籌捧著那張紙,激動不已;“對,對……就是這塊玉佩,錯不了,這是大帝姬和陛下出生時,先帝命人雕成的雙生玉佩,陛下和大帝姬一人一塊,對,就是這塊玉佩!”
原來如此。
冼氏還以為,那是裴傾城和褚歡生父的信物,沒想到也不是。
獨孤無籌豁然厲目怒視冼氏:“既然大帝姬生前留了話,你為何不帶那孩子去羌國?”
冼氏無愧道:“因為姑娘說,除非走投無路或是上庸城的人找來,不然,就讓我好生撫養孩子長大,讓她平淡安然的度過這一生。”
獨孤無籌瞬間息了聲。
他只是悲痛之餘,很是憂心:“陛下尋找這個姐姐找了三十年,若是知道她已經不在了,如何受得住?”
冼氏問他:“知道了她是,你是打算直接帶她走麼?”
獨孤無籌道:“大帝姬已經不在,她便是嬴氏皇族唯一的血脈,自然是必須要帶她回去的,但是此事總得我見過她,再將找到大帝姬血脈的訊息傳回國中,請示陛下再做定奪。”
這是應該的。
冼氏只關心一件事:“那她腹中的孩子呢?那孩子是大周皇室的嫡系血脈,你們容得下麼?”
獨孤無籌倒是一直沒想起,褚歡是懷孕了的。
他不是不知道,之前既然要殺褚歡,自然是對褚歡的大概情況有所瞭解的,只是見到褚歡那張臉後,便驚得忘了這件事。
如今經過冼氏一提,他才意識過來,褚歡有孕,確實是挺麻煩的事情。
但是,也算是好事。
獨孤無籌道:“她是嬴氏皇族的血脈,她的孩子,自然也是嬴氏血脈,父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母親是她。”
只要帶她回了羌國,隱瞞孩子的生父,那孩子便就是正統的嬴氏血脈。
聞言,冼氏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