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猶如旱地上的魚,蹦躂掙扎想要覓求活路的可憐樣兒,褚歡有種舒展了一口氣的感覺。
是她的,也是這這具身體的。
當初,褚漱玉便是那般高傲的姿態,居高臨下的站在跪在地上的原主面前,施捨一般跟她說,能替她嫁給明王那個廢人,是福氣,為她死了也是幸事……
呵。
好一個福氣,好一個幸事。
褚歡饒有意味的笑著,語調嘲弄:“既然不是不畏生死的心性,就不要學著那一套不畏生死的行徑,在我這裡叫囂惹怒我,你只會死得更快。”
褚漱玉難看又恐懼,死死咬著唇。
這時,褚歡忽然說:“其實,我也不是非要你的命不可。”
褚漱玉驚忙看向她,摒著呼吸睜大眼睛:“你……”
褚歡道:“只是我厭惡極了你,想讓我留你性命卻是不難,但你想好好活著,那是不可能的。”
褚漱玉吞嚥了一下,趕緊追問:“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如何?”
褚歡目光瞥向拂兮端著的東西,道:“這杯毒藥,其實不是致死的,這是我今日親自配製出來的東西,你喝了它,從今以後,你就是個啞巴,瞎子,”
她勾起唇,猶如捉弄螻蟻似的目光睥睨著褚漱玉,“一輩子都說不了話看不見東西,這就是你活著的代價之一。”
褚漱玉趔趄了一步,搖搖欲墜。
那一縷希望,又一點點的暗淡下來。
褚歡定論道:“要麼死,要麼做一個廢人,你自己選。”
褚漱玉紅著眼死死盯著她,咬牙道:“你可真狠……”
於她這樣的人來說,不能說話不能視物,活著還能有什麼意義和希望?
褚歡不屑冷笑:“狠?我若真狠,該把你手腳剁了,讓你變成一個實實在在的廢人,再把你丟到乞丐群裡,讓你真正的生不如死!”
她咬牙道:“褚漱玉,相比你和你那個下作歹毒的母親,我夠仁慈了,起碼肯讓你活命,還給你留了一絲尊嚴。”
褚漱玉啞然片刻,辯駁道:“可你這樣,讓我如何活下去?和讓我死了有什麼區別?”
褚歡冷聲道:“那是你的事情,想來你那個好嫂嫂會照顧你下半生。”
曇娘確實說,願意帶著她一起離開京城,以後她們一起過活……
相比於死的可怕,做一個瞎了啞了的廢人,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褚漱玉閉了閉眼,顫聲道:“……好,我選活路。”
褚歡笑了,悠然道:“行啊,既然你選了,那也還是有條件的,你做了,我再給你活路。”
褚漱玉心下又是一沉,再次不安起來:“你還想讓我如何?”
褚歡沒和她多說,看向溪泠,吩咐道:“溪泠,把她帶進去,跪在那個牌位之前,磕一百個頭。”
褚漱玉還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就被一股力道拽住手臂,扯著她往裡面去,然後把她丟在了一個供桌之前,摁著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