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對他厭惡至極……
褚歡道:“當初你對我毫不在乎的時候,便是這樣袒護著柳雙和馮家,明知道錯在他們,卻依舊不顧我的委屈,如今同樣,柳雙是該死的,可你還是想要袒護她,不顧我的仇恨。”
她那雙眼睛,像是一面鏡子在照著他,映襯著他的自私和卑劣。
她諷刺道:“你也有仇想要報,你也有賬需要算,所以你苦心孤詣不擇手段,你自以為你做的是對的,也確實,你想報仇算賬都無可厚非,可你的仇是仇,你的冤是冤,旁人的就不是了麼?”
最後的質問猶如靈魂的拷問一般,讓景烜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褚歡也沒想等他說什麼,繼續道:“柳雙殺死的不是別人,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親生母親,那個無辜的女子不曾做錯任何一件事,她尚且還沒成為那樁婚事的犧牲品,卻枉死在和你成婚的那天晚上,”
“她死的時候,剛和你圓了房,也是在那天,懷上了你的孩子,是你名副其實的妻子,也是這孩子的母親,你不能因為我的到來延續了她命,就當做她的死不是一回事,那是一條鮮活無辜的命,她是真的死了的啊,”
“你卻罔顧她的死,渾然不在意,只想著顧念那微不足道的恩情,袒護那個殺了她的兇手,景烜,你真的心安理得麼?”
“我……”
景烜心情極其複雜,有些事他其實不願意去深想的。
確實,因為她的到來延續了這個人這條命,原來那個褚歡的死,他並沒有當一回事。
而且,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對於放在心上的人,他才會在意死活,不放在心上的,他也並不在意。
如她所言,他很護短,不顧是非的護短。
而她,恰恰厭煩這一點。
褚歡背過身去不再看他,淡漠道:“我跟你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想護著她,我也不逼你,但是這樣的你,是沒有資格來跟我討要我的真心和情意的,所以,就這樣吧,多說無益,”
她微微吸了口氣,欲發冷沉:“能不能殺了她,是我的本事,能不能護住她那條賤命,也是你的能耐,你我走著瞧就是。”
說完,她不再理會他,徑直回了內室。
景烜在原地站著好一會兒,才深深望了一眼裡面,黯然失神苦笑一聲,轉身出去了。
。
下午,馮家來人了。
得知馮毓然被褚歡刻意燙傷,且傷得不輕,馮家哪裡坐得住?連剛病癒還在靜養的馮老太君都來了。
這是要來興師問罪來了。
若是旁的馮家人來,倒還不算什麼事,可是馮老太君來了,可就不能不應付著點。
景烜沒讓驚動褚歡,和常安公主一道應付著去了。
可是褚歡還是知道了這個事兒。
然而,她沒有去頌茗居湊熱鬧,而是趁著景烜和常安公主在應付馮家人,徑直去了柳雙的院子。
去補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