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很是奇怪:“以她的性子,根本不會將馮毓然放在眼裡,特意讓馮毓然去請安已經很奇怪,怎麼會特意這般為難呢?”
東青低聲道:“許是王妃心中有氣吧,殿下將她禁足了兩日了,這兩日也一直不肯去見她。”
不是他不肯去見。
是他不敢去。
他還沒能完全消化她說的那些離奇的事情。
她不是真的褚歡,而是一縷孤魂。
真的褚歡死了。
他不想去相信,可是又不能不信,因為她身上種種解釋不清的,全都能解釋清楚開了。
可正是因為相信了,才不敢去見她。
相信了她的話,就說明,原來那個褚歡真的死了。
她一定要報仇。
那麼,只要柳姑姑不死,她就不會罷休。
可柳姑姑不能死。
他不可能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柳姑姑的。
正因為如此,他不敢去面對她,他沒辦法給她想要的交代。
可她顯然是已經在逼他去了。
景烜問:“她想要讓馮毓然跪多久?”
東青道:“王妃沒說,只是讓馮側妃跪著。”
景烜抬手揉了揉眉心,思量了一下,道:“盯著點那邊的動靜。”
總也不能讓她把馮毓然磋磨個半死,她若有意拖著,他怕是再不敢,也得去見她了。
然而,事情並不如他想的那樣。
褚歡並沒有打算用馮毓然逼他去見。
在讓馮毓然跪了小半個時辰,幾欲暈厥的時候,褚歡出來了。
馮毓然恍惚了一下,才看清楚走出來的是褚歡。
她立刻提了幾分精神,咬牙含恨的看著走下臺階,正往她這邊走來的褚歡。
褚歡很快走到了馮毓然面前,看著馮毓然那蒼白的臉和難掩的怨毒神色,她眉頭微動。
她淡聲問了句:“知道我為何讓你跪在這裡麼?”
馮毓然扯著蒼白的唇,嘲諷道:“王妃看我不順眼,想磋磨一下立規矩罷了,只是王妃這般對待我,就不怕傳出去了受人指摘麼?我好歹是陛下親賜的側妃。”
褚歡聞言,不屑的嗤了一聲。
“磋磨你立規矩?這等下作的手段我還瞧不上,你記好了,我今日讓你跪,是因為你有罪,若非如此,我都懶得看你一眼。”
馮毓然覺得她不過是說得好聽。
她有什麼罪需要褚歡這樣對待她?
不過就是冠冕堂皇的磋磨她羞辱她,給她下馬威。
這時,王舒從後面寢閣中出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
等她走到褚歡邊上,褚歡便伸手,端起托盤中的茶壺,然後,竟然毫不猶豫的將茶壺拎在馮毓然頭上。
然後,滾燙的茶水,澆在了馮毓然的頭上臉上。
馮毓然猝不及防,痛得立刻慘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