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擰眉思索了一下,點頭:“你若是想,我自然會幫你,只是父皇那裡,得費些周折。”
皇帝不喜褚家,以前褚家自恃軍權和祖上軍功,行事過於放肆,皇帝逮著機會都回敲打為難褚家的。
比如她替嫁之後,儘管沒能真正對褚家怎麼樣,但是抬舉了冼氏敲打了褚家。
褚漱玉的事情後,皇帝也逮著機會分了褚家的兵權,還讓褚漱玉做側妃,撕了褚家一塊肉不說,還狠狠打了褚家的臉。
這次褚玉津犯下這樣的錯,他又是褚家的世子,板上釘釘的死罪,皇帝自然樂意處死他的。
沒了褚玉津,褚眀修又這個鬼樣了,褚玉成年紀還小,褚家二房三房必定不會消停,褚家算是不成氣候了。
景烜接著又不解道:“只是我之前瞧著,你分明是真的想要褚玉津的命,怎麼現在又不想了。”
褚歡不知道怎麼和他說。
也不想說。
若她真的是冼氏和褚眀修的女兒,她對褚家怎麼報復,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她不是啊。
她不是,那麼,她可以報復對不起冼氏的褚眀修和鄧氏,可以報復逼原主替嫁,間接害死原主的褚眀修和鄧氏。
但是,再以父母之過去索要對她和冼氏都並無實際傷害和過錯的褚玉津 的命,就沒那麼心安理得了。
儘管她這具身體,是頂著褚家女兒的名義,除了她和冼氏,也沒人知道她不是,褚家就是對不住她揹負的這個名義的孩子的。
可她又清楚自己不是。
算起來,褚家欠了冼氏,欠了那個孩子,也欠了原主。
但是……
她也不知道怎麼捋這其中的恩怨。
因為她事實上不是褚家的孩子,其中的恩怨是非,就難以清算了。
該是她該做的能做的,她自然都會去做,可不該的,她也不想沾染。
可是到底怎麼去清算其中該與不該,她自己也很矛盾。
她輕聲道:“或許,我是想為孩子積德了吧。”
景烜擰眉不語。
她沒說實話。
過了會兒,冼氏和褚玉成都回來了。
見母子倆都面色奇怪,褚歡淡笑道:“看來祖母真的讓娘和六弟來找我求情了?”
冼氏無奈嘆氣道:“你既然猜到,怎麼還跑來娘這裡等著啊?回了王府不就省事了?”
褚歡笑笑:“若祖母把希望放在你們身上,即便我走了,她難道不會求你們去王府找我?何苦還讓娘跑一趟呢?”
冼氏莞爾:“娘倒是不介意跑一趟的,說起來,你嫁去都三個多月了,娘還沒去過明王府,看看你生活居住的地方呢。”
褚歡笑道:“娘想去自然好,但是得是真的想去看看我和我生活的地方,而不是為了別的事,順帶去看我的。”